算了,死就死吧!
初見眼一閉,十指在琴絃上撩動起來,她努力回想母親曾經教過她的指法,然後想起現代一首流行音樂的音調,努力想要融合在一起,雖然走音跑調得很可怕,不過……這大概也只有她知道原來的調子是怎麼樣的吧,應該沒人知道她跑調得可怕,最多覺得她的曲子不怎麼樣而已。
好不容易終於掰出一段小城故事的音調出來,初見抬起頭仔細觀察泰甄的表情。
泰甄瞟了初見一眼,抿了口茶,“曲子歲不那麼動人,不過夜算成曲了,你再撫一首商林調。”
初見鬢角沁出冷汗,桑林調?那飢餓時極為難學的一首無人不知的曲子啊,連母親都說她當初最難學就是桑林調,這泰甄分明是想刁難她嘛。
神啊,她只聽過那桑林調幾次,要是她真能撫的出來,她真的就是天才了啊。
初見眼角掠了泰甄一眼,那泰甄笑意盈然一派閒適舉杯拼命好不自在,初見哀怨低下頭,桑林調就桑林調吧,她豁出去了。
再次手撩琴絃,琴聲嗡嗡而出,猶如復日雷鳴,又如雙刀鋸,音階跑掉,音律不全,泰甄一口含在口裡的茶差點噴了出來,嘴角抽藍籌瞪大眼看著初見。
靈玉長大了口,不可思議看著那個伏在紫縱琴而彈的二姑娘,苦笑一聲,怎麼二姑娘彈起這跑掉走音的曲子總是那麼投入那麼純粹,都不曾在意身周的人如何看待的,究竟是要說二姑娘好定力,還是後知後覺呢。
“哈哈哈。”突然一聲晴朗溫潤的笑聲傳來,打算了初見已經成為魔音的琴聲。
初見表情滯了一下,停止了撫琴,她……聽錯了嗎?
“當初在燕城小丫頭說自己琴棋書畫無一精通,今日聽小丫頭一曲琴音,真是大開眼界。”
聲音從初見身後傳來,伴隨著窸窣的腳步聲,步履穩健,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初見猛然轉頭,晶亮的瞳孔微微一縮。
如記憶中晴朗如月的俊顏,如記憶中溫潤如水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翩然而至,依舊是那樣容易讓她窒息期待。
眼眶突然湧起一股熱流,初見怔怔看著那一身白衣飄炔的俊雅男子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指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淳于雱……”初見捂住有些微痛的額頭,驚喜地叫了出來。
“小丫頭,許久不見,原來你還記得我呢。”淳于雱眼角泛著溫柔的笑意,眼底盡是寵溺地看著初見,這小丫頭長高了呢,像個大姑娘了。
初見仍是不敢相信,她思念了大半年的人,她心心念念還想讓靈玉去找的人如今就站在她面前,“真的是你嗎?”
淳于雱溫和輕柔的聲音如山澗的泉水緩緩淌入初見的心裡,“真的是我,小丫頭。”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你怎麼會在這裡?”初見眼眸閃爍著熠熠光芒,心裡難掩欣喜。
“自然是來欣賞小丫頭的絕色琴音的。”淳于雱朗聲一笑,笑聲迴盪在竹林之中。
初見面色一窒,笑聲嘀咕,“我說過我不會彈琴的。”
“已經不錯了,至少沒嚇跑大家。”淳于雱忍住笑,指著初見身後的泰甄和靈玉道。
初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泰甄。
泰甄笑著搖頭,起初聽初見自己編排的曲子,還對她充滿信心的,一曲桑林調真是讓她無奈苦笑,放棄了想教好初見琴藝的念頭。
“流蘇,把琴收拾下去吧。”泰甄低聲交代一旁面色怪異的流蘇,眼底有警告之意。
流蘇看到泰甄眼底的警告,沒有皺了皺,便還是行了一禮,收起紫檀琴出了竹林。
“初見,請淳于公子道這邊飲茶。”泰甄目光平淡一掠淳于雱,請他到茶几旁邊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