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道:“你什麼眼睛,他今日都親為殿下驅車了,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的,難道還不能說明?”
“就怕當面一套,心裡另一套。”
木香待她們說得差不多了,才道:“這樣寒冬,節度自京兆府領兵來護殿下來京,什麼意思伱們看不出來麼?自然一片忠心,別無他想。”
又道:“其餘事情我們管不著,只能叫殿下吃住好些——先前聽得你們說殿下瘦了不少,真的假的?”
“自然真的!從前只剛剛好,到蔡州時便太瘦了,眼下那腰比起在蔡州時還小三指,真不知當如何是好!”
“依我說,其餘東西暫放一邊,廚舍不能再拖,至少得把人餵養起來!”
一提這個,眾人再無半點生疏,各自插話,片刻後,大家已經同木香姐妹相稱。
等木香出門後,諸人才逐漸安靜下來,不一會,當中一人就小聲問道:“這木香半路不知哪裡插進來,能不能信的?”
“我也怕她來歷不明,先前問了殿下,殿下說都是自家人,叫不必憂心。”
“原還以為她不怎麼愛搭理人,現在來看,倒也未必,其實蠻好說話的,人也能幹——若她不是誇下海口,真能把這睿思殿給修個七七八八,我就服氣。”
“可惜咱們裡頭沒個領頭的主心骨,幾位嬤嬤留在藩地來不了不說,若是墨香在此處,或有玉霜,就不至於心裡七上八下的,只按分派幹活就算了,眼下倒好,連個殿下睡覺地方都解決不了。”
眾人聊了幾句,實在也各自累得不行,尋了柴禾回來燒了地龍便自洗漱睡下。
趙明枝卻不知道後頭這許多人為了自己食住操著心。
她心中其實早有不少計劃,今日聽了呂賢章一番分說,那念頭愈發清晰,便想要尋裴雍來商量。
隻眼下自己在宮中,裴雍卻在宮外,多半自有宅邸,忙累多日,已經睡下才是正常,況且便是沒有休息,也不能半夜召見,只能暫時將此事放下。
明明好不容易平安到了京師,應當放下心來,能得安睡才是。
然則也不知是聽了那禮官先前所言,想到城西才塌的流民棚並滿城亂象,還是得知呂賢章許多設想,雖然聽起來細緻,若想要做,並非容易,或是兩者都盡有,她竟是翻來覆去,半夜才睡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