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在我看來,你也好,白衣也好,不都是和我一樣真誠的人嗎?!”燕陽笑著感嘆道。
獨孤月無言以對,只有垂下臉去,默默地擦拭著被他吐出的粘糕弄髒的車墊子。
風雲起,天下因你變色!(18)
風雲起,天下因你變色!(18)
車墊是紫色的錦布製成,那米糕實在是太粘了,無論她如何用力,仍是不可能完全去除那墊子上的汙漬。
無奈地抬起手掌,看著那塊黑色的汙跡,獨孤月突然心有悽悽。
燕陽哪裡懂得她的心思,趕忙道,“不要管它了,回頭讓他們重新做一個便是!”
獨孤月沒有出聲,只是在心裡長長地嘆了口氣。
墊子弄髒了,可以重新換一個。
那麼,人呢!
說過的謊,做過的事,卻像這墊子上的汙漬一般,永遠也沒辦法抹去了吧!
馬車繼續向前,獨孤月卻一直沉默著沒有再開口。
“月兒?你怎麼了!”
直到燕陽輕聲喚她,她才回過神來。
“我沒事,只是想到菊兒最愛吃這米糕,所以有些感懷!”
獨孤月輕語一句,卻又是謊言。
一句謊言出口,就只能用無數的謊言去彌補,就像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般,推倒一個,就無法控制地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去。
“我聽老嬤嬤講,人死了並不是結束,或者,菊兒已經另外投了新胎,做了貴家小姐也說不定!”
燕陽輕聲安慰,手臂很自然地伸過來,環了她的肩膀。
讓人安心地檀香味,立刻便包裹住了獨孤月小小的身體,沒有掙扎,獨孤月任由他擁著,一路穿過城門,行出了西京城。
大街上,賣米糕的小販安排著手下看攤,自己就轉到巷子裡,確定沒有人跟蹤,這才快步奔回了將軍府,將獨孤月送與他的密信送給了將軍府的君定山和馬元。
馬元二人看罷書信,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不敢怠慢,君定山親自復了修書一封,馬元便帶了那小頭目重新回到那米糕攤邊。
自然,他是不便現身的,只是向那小頭目叮囑一番,馬元人藏在攤邊茶鋪內,小心地向外窺探,坐等獨孤月再次回來。
風雲起,天下因你變色!(19)
風雲起,天下因你變色!(19)
西京城南,矮山上,添了一座新墳。
空空的墓穴內,簡陋的木牌上,只寫了淡淡兩字——菊兒。
擺上一應果品貢物,燃了白燭,獨孤月細細地燒了紙錢,盡力拖延著時間。
離開米糕攤子的時候,她已經言明,“等晚些時候再來買些帶回家吃”,那個小頭目也是精明人,應該明白她的意思。
這次成敗與否,就在今日一著,她不能不多加小心。
燕陽起初遠遠站著,看那一個削瘦身影,佇立新墳前,幾番躊躇的樣子,不免覺得她孤單,便走上前來,與她站在一處,也學著她的樣子向著那菊兒的空墳鞠了四躬。
“菊兒不過只是一位侍女,哪裡受得起王爺的大禮!”
獨孤月抬步而上,直走到矮山頂上,目光便向著西南面的大片山峰看過去。
按照計劃,馬元的部隊應該就藏在這片山嶺之中,從這裡,穿過南城門,便可直取皇宮後門。
守護南城門的原也是君白衣舊部,想要打通,應該不是難事。
燕陽不知此事,只當獨孤月是從這裡遙望越國皇城永固城,心中便又是一疼。
心知以她的身份,怕是難以再加家鄉,沒有合適言詞安慰,他便順手從腰上錦袋裡取出一隻紫玉笛來,送到唇邊。
秋風起,笛音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