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龔華打著一盞油紙燈在青陽宮外的甬路上巡邏。
兩側紅瓦高牆,唯一的光源就是龔華手裡提著的燈,燈芯裡搖曳著微弱的火苗。
“噠噠,噠噠……”
在安靜的夜晚,清脆的馬蹄聲顯得格外清晰。
“何人膽敢夜行皇宮!”龔華大喝一聲,向前走去。
摸著黑暗探進,龔華忽然停下了腳步,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一抹銀色的槍鋒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藉著油紙燈昏暗的光線,龔華勉強能看清楚前方的視野。
數不清的黑甲騎兵,將甬路擠得不剩下一絲空地,他們身披重甲,面覆玄鐵,連麾下健壯的戰馬都覆蓋了層層鐵鎧,有人持長矛,有人持刀劍,有人負強弓,肅殺之氣猶如虎豹狂嘯,令人魂飛魄散!
為首者,身穿一襲素色長衫,手持一杆一丈二尺的銀槍,抵住了龔華的咽喉。
龔華嚥了口口水,黃豆粒大顆的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嚇得腿都在打哆嗦:“大人,小的什麼都沒看見,放小的一馬吧。”
皇宮深夜,突然出現了這麼一支鐵騎,這還能是做什麼?
龔華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比豆子,怎麼偏偏就讓他遇到這事兒了呢!
“龔華,抬頭看我。”手握銀槍的那人突然開口。
“不敢。”龔華有些疑惑,這聲音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
“我讓你抬頭!”
一聲呵斥之下,龔華抬頭,不由失聲:“祁王!”
長髮若流水,面似江上玉,一雙桃花眸子令人著迷,不是那祁王朱桓還能是誰!
可祁王不是被幽禁在了青陽宮中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清君側,除奸逆,奉天靖難!”
朱桓一槍戳碎了龔華的咽喉:“就在今夜!”
“祁王殿下千歲!”
“清君側,除奸逆!”
朱桓身後六千虎豹鐵騎齊聲高呼。
……
“清君側,除奸逆!”
朱允炆從睡夢中驚醒,他微微皺眉:“外面為何如此吵鬧?”
“陛下,陛下!”
突然,身披金甲的羽林衛指揮使不顧儀面,重進了乾清宮:“陛下,反軍殺進來了,上十二衛正在宮中殊死抵抗,您快走吧!”
“什麼反賊,燕藩不是還在北平嗎?”朱允炆聽得有些迷糊。
“陛下,是祁王的軍隊啊!”羽林衛指揮使著急的說:“祁王的軍隊殺進宮裡,如今正在對乾清宮進行包圍,他們人數眾多,而且還是重騎兵,上十二衛抵擋不了太久了。”
“胡說!祁王不是被幽禁在青陽宮嗎?”朱允炆愣了一下:“他哪兒來的軍隊,從太祖皇帝時他就從未出過皇宮,他去天庭借的天兵天將嗎?”
“陛下,臣所言句句屬實啊,臣是親眼看到為首者是祁王!”羽林衛指揮使大聲說道:“臣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少說也有五六千的重騎兵,上十二衛多是步兵,根本無法抵擋,只能用人命去填,可是那重騎兵實在勇猛,恐怕不到半個時辰就能殺穿上十二衛,打進乾清宮來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朱允炆喃喃:“祁王他一介廢人,怎麼會這樣?”
朱允炆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在他心中,祁王是個體弱身虛的廢人,從登基後就被幽禁在青陽宮,是所有藩王中最羸弱的一個。
可是現在有人卻告訴他,祁王造反了,甚至已經殺進了皇宮!
“陛下,快走吧!”羽林衛指揮使現在是真著急,他想不通朱允炆還在愣什麼,現在的安全時間都是外面的上十二衛在用命換來的!
京營雖然防戌京師,被抽調了五成後還剩數萬精銳,但京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