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了命令便退出御書房,君皇帝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坐在龍椅上,目光微散,顯然是想到了別的什麼事情。
半餉,忽聽他幽幽嘆了口氣,喃喃說著:“鳳樓那混賬究竟是如何想的,竟是連朕也猜人不透。話說,也是老大不小了,小宸那小子雖比她小了幾歲,但當初種都借了孩子也生了她似乎也並非對那小子無情,怎麼還在那兒磨嘰鬧騰?”
空曠的御書房內,入目所及的唯有君皇帝一人,然而在他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卻有另一個聲音響起:“皇上若覺得煩擾,乾脆直接下一道聖旨賜婚,將那兩人牽到一塊兒去。”
“朕這不是擔心鳳樓那丫頭會抗旨嗎?她那性子,越是被強迫,就會反抗得越激烈。”
“有鳳老王妃在,想必不會讓鳳王爺做出抗旨這種事的。”
“誰知道。”君皇帝不置可否的說了一句,隨之臉色忽然一變,笑得促狹而不懷好意,說道,“而且你看這事兒,如此熱鬧喧擾,看著真是挺有趣的。”
“……”
其實您最想說的,就是這句話了,對吧?
御書房內安靜了下來,而太后躊躇滿志的與賢妃相逢卻氣急敗壞的離開,更不想等她回到寢宮的時候,竟還有那麼一樁事情在等著她。
當聽到說這是皇上的意思之時,她不禁神色一變,微微白了臉。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是在警告她嗎?警告她不要再鬧再去找賢妃的不痛快,不然他就要對崇家下手了?
現在二皇子被幽禁,身為他母妃的淑妃已經關係最是密切的左相府崇家卻並沒有連帶著受到太多影響,這不得不說是皇上的手下留情,或許也是顧念著太后,不然去年繆家的下場,就是崇家的榜樣。
然而此刻,太后看著那奉皇上之命前來請示關於崇耀文打人一事該如何處置的人,忽覺得透心涼。
崇耀文不過是崇家一個公子,打人也並不是什麼大事,然而此事從皇上的口中說出,特意傳到她的耳中,且還是在現在這個特殊的事情,實在是有著太多特殊的含義。
太后站在那兒,身子都不禁搖晃了兩下,旁邊宮女連忙伸手來扶,扶著她坐到軟榻之上,輕聲安撫。
只是這件事情對太后來說,確實是具有著十足的衝擊力的,以至於她緩了好久也沒有能夠緩和過來。
聽說那天,太后娘娘在寢宮之中大發雷霆,摔碎了茶盞杯盤精緻珍貴的瓷器無數。
聽說那天太后宮中有宮女不慎出了點差錯結果被太后責令處以杖刑,被活生生打死。
聽說那天讓崇相匆匆進宮,誰也不知道究竟與太后說了些什麼,隨後淑妃回到宮中開始生病,崇相則在次日上朝時忽然提出辭呈,說他最近身子越發的不好,請求皇上許他辭去左相之職,許他在府休養。
皇上許了!
左相一辭官,朝中便只餘下右相一名丞相,他卻不敢因此而有絲毫懈怠驕奢,反而越發的謹慎小心。
朝中風向再一次因為這件事而偏轉,尤其當兩日後皇上忽下聖旨,封了帝師大人的長子,時任內閣大臣的寧通為新任左相,無人提出反對意見,畢竟寧大爺的才能擺在那兒,更是帝師大人的長子,若說他都沒資格為相的話,放眼天下也沒有合適的人了。
然而在這事的背後,更多的目光卻下意識裡落到了堯王府的方向。
三殿下的王妃,可是端木王府的郡主,亦是寧家的外孫女,也就是新任左相大人的親外甥女,且還是唯一的一個。
鳳家與他聯手,敲碎了二殿下的勢力,也從另一個角度表明,鳳家亦是與他站在同一陣線的。
再加上三殿下原本就擁有的那些勢力……
不知不覺間,他竟已經站到了一個其他所有皇子加起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