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腳把還擋在門口的窩金踢開,冷冷道,“擋路。”然後也不管在旁邊對她一臉黑青的窩金,徑自朝庫洛洛點了點頭。
飛坦是最後進門的,後面還跟著一大群軟體蟲,但就在那些東西要纏住他的衣角的一瞬,大門被飛坦一腳踢上關閉,剛好把那些古怪的東西碰一聲擋在門外,然後他也不理鐵門發出的東西貼在上面的聲音,走向長椅,徑自挪了個空位翹起腳躺下。
“都到齊了?”庫洛洛手上的書本被啪一聲輕輕合上,那聲音在這地上染著幾潭鮮血和碎裂石塊廢棄的空曠教堂裡響起低低的迴音,襯著教堂間房外層層撲爬在牆外和高處幾扇彩繪著天使救世影象的緊閉玻璃窗上唏哩唆嚕蠕動的軟體蟲,和飄動的微弱火光,格外森然。
“團長,那些東西是什麼有眉目了嗎?”俠客打了個哈欠道。
“嗯……關於它是什麼……你們還是自己看看這個吧。”庫洛洛微微一笑,“是我在一個廢棄的鐵皮保險櫃裡找到的,內容挺有趣。”說著,他把手上捧著的書拋了出去,一旁的俠客一手接住,沙沙翻起來,他一行一行看去,神色漸露凝重。
“俠客?”看著俠客臉上的表情,瑪琪不解地皺皺眉。
“啊。”俠客從書本上抬起頭,搔搔頭,“嗯……瑪琪你也看看吧……這個東西,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說著,他也把書本扔了過去。
瑪琪皺著眉接住書。
那與其說是書,不如說是筆記,一本破爛的滿是灰塵的筆記本,上面的痕跡像是剛剛從什麼坍塌已久的地方挖出來的,至少有兩百多年的歷史,它寫得很厚,彷彿要把書寫人的一生通通寫下去般,滿是臨死的焦急與恐懼,那內容像是日記,但話語宛如遺言,從筆記第一頁開始,他寫下的每一個字都彷彿是他生命中的最後一個字,透著幾近瘋狂的絕望。
xx年xx月xx日
我要死了。
大家都死了——我認識的人,我不認識的人——都……,我當然也會死。
都逃不出去的,魔鬼蟲就守在外頭。每一個玻璃窗縫,每一個通風管口,每一個下水道小管……都是它們的通道。它們那扭動的瑩綠色小眼珠在看著我,數億隻眼睛在看著我,它們在等著我,它們餓了,想吃了我……
……………………
…………
xx年xx月xx日
好不容易逃進來的,但還是會死嗎?
明明有那麼多人,這棟教堂外也曾有很多人呢,但現在已經一個也沒有了,只是鐵門口的小方型玻璃窗上還留著好幾個人的手掌印和飛濺的血滴,那是那最初的那天留下的,很多人都在跑,我們湧進這個地方,更多的人在後面尖叫著慘嚎著,然後不知道誰,把門撞上了。
外面的人,他們的每一個聲音都在我的耳邊迴響,那些啪啦啪啦拍打著鐵門和玻璃窗的聲音,叫著“讓我進去!”喊著“你給我下地獄!”的聲音,哀求著慘嚎著瘋狂著的聲音,“咿呀——————”的幾乎破門的高利尖銳的悽鳴…………然後是顏色,無數只染著鮮血的手掌——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多的鮮血——啪的一聲打在玻璃上的聲音,再接著隨著玻璃吱溜溜滑落的聲音,還有人肉被啃食的聲音,伴著不停的鮮血滴啾滴啾濺在玻璃上的聲音,那些東西吱吱叫著的聲音,啪的一聲貼到視窗上扭動著的聲音,教堂裡的低低的啜泣、祈禱和顫抖的聲音………………
那些東西似乎知道里面有食物,在那面窗上扭了很久,好像隨時都會破開那層脆弱的美麗的濺血的玻璃而入,外面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