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移動。
到了門口那裡,男人視線依然戒備地盯著深雲,他忍不住地問,“你,為什麼突然又告訴我了?”
深雲一直低著頭,“是啊。”她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語,“為什麼讓你逃跑呢?把你交給酷拉皮卡就好了啊……”
她抬起頭,望著面前只是第一次見面的男人,似乎望著很久很久以前的什麼人,她輕聲說,“嗯……我只是想……如果你也有……很重要的人……”她直直地望著,“……如果你死了……可能,會有人難過……可能……你死的時候,也會很痛苦……”
男人看著面前的少女,突然地,他覺得這個女孩跟他說的,全部都是真的。
沒有心機沒有陷阱。
她是真的希望他活下去,不管他做過什麼。
這樣的想法和他作為政客一貫狡猾虛偽的心思不符,但是這個女孩太“真”了,真得讓他無法不相信。
……算了,反正這世上,總會有這樣的傻子。
……所以他這樣的混蛋,才能活得那麼如魚得水。
“但是。”
少女的聲音突地讓男人心裡一顫,他看到面前的女孩的抬起眼,那雙眼睛黑得如墨,隱隱約約地,有琥珀色澤閃爍。
少女的聲音好像隔著千萬個世紀,悠悠遠遠地傳來——
“如果,你再做這樣的事情,不管你在哪裡在什麼時候,你——一定會死。”
男人的神色恍惚了一瞬,然後清醒過來。
他看了他的寶物車廂一眼,又看了看面前奇怪的傻瓜女孩,抓緊槍,離開了那裡。
深雲靠在車廂裡,一直看著他離開。
好像真的再也沒有一絲力氣,她突地滑到地上。
用力地,她抱住自己的肩膀,渾身發抖。
地上有幾個火紅眼的瓶子,因為剛剛深雲和男人的動作,跌了下,咕嚕咕嚕地在地上轉動。
咕嚕咕嚕地,轉到螞蟻屍體的解剖臺下。
深雲抬眼,把瓶子拿了起來。
幽幽的紅色眼珠子,無神地盯著某一個方向。
原來,人的眼珠子,可以那樣大。
像個小球,裡面是瞳孔,因為死亡而縮緊的瞳孔,好像突然看到什麼可怕的事情。
但是因為死亡,它就只能一直這樣大大地張著看下去了。
喉嚨一陣腥熱。
滴答滴答。
紅色的粘稠液體,掉在火紅眼的瓶上,順著瓶身滑落,拉出長長的血痕。
深雲緊緊地捂住嘴,眼睛痛得好像要從眼眶掉出來,體內亂竄的“氣”讓她停不住從身體深處湧上來的血。
血從她蒼白纖細的手指間,熨熱溼潤了手心,滴答滴答落下。
好一會,她才停下。
擦了擦嘴角殘留的血跡,她長長地,撥出口氣。
眼睛還在一下一下地抽痛。
她忍不住地微微笑了下,拉到嘴角的弧度,卻彎成苦澀。
“自作自受啊,這樣……胡亂運用能力……精神暗示,這樣危險的能力……”
她低眼。
手上的火紅眼瓶子,沾上殷紅的血痕——宛如哭泣。
她抱緊了瓶子,呢喃著說,“對不起,你一定很痛。但是……但是……”
“我還是希望,還活在這世上的人……那個人,可以活下去,可以——幸福。”
她輕輕地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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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長,為什麼要放棄獵人協會啊。”俠客不解地喃喃自語。
“……”瑪琪沒有轉頭,緊盯著不遠處的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