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包廂裡所有人的目光都掃向了我,我趁他們打量我的時候,也大大方方地將他們打量了一番,這屋裡坐著的看來都挺有派兒,各個兒人模狗樣兒,京城裡什麼不多紈絝子弟最多,瞧他們一水兒京片兒開的那玩笑,我香朵兒跟這類人打交道還少了嗎?童謠那拜人哪個是省油的燈?
程俊靠著一個歪在沙發上假寐的男人坐下,拍著他的大腿問,“小逸,你們這是在談論什麼話題呢?”
“王子吹他玩的女人都能繞北京城一週了,不上床也一眼能分辨出哪個是處?”男人沒說話,白色休閒服的帥哥替他答道。
“真的?說來聽聽!咱也學習學習!這年月還有處?”程俊貌似很感興趣。
眼鏡哥哥坐在廂房靠裡的拐角沙發上,我自然尾隨其後挨著他坐。
那個叫王子的男人有著一張跟童謠相匹敵的漂亮臉蛋,他仰頭看了看我,身子後仰,呈慵懶狀,竟真的細細地觀摩起我來了,我也不窘,坐在沙發上,大大方方地任他評估。
看他能說出啥子高論來!
“眉形很漂亮,眉毛柔順光澤且貼額而長!眼,瞳孔清澈透明,眶內有藍色浮現,與瞳孔形成清晰的對比。面頰上浮有淡淡紅暈,星星點點、白裡透紅,這俗稱為「少女暈」。”
眼神往下,定了定,指了指我面前的酒瓶,“妹兒,麻煩你遞一下!”
在這屋裡花錢的是大爺,我聽話就是。
拿起,遞過!
他笑著說,“上臂緊貼胸側,緊緊夾著身體。手肘以下卻相反地張得很開!”
“妹兒,酒沒了!”
我笑著起身,去點歌臺上輸單。
“哥哥,想喝點什麼酒?”顧客至上,照規矩先詢問一番。
“你看著辦撒!”
我掃了一眼桌上的酒瓶,都是大幾千塊錢的洋酒!
笑的更甜了,心裡默唸,提成、小費、小費,提成——
於是,身後他們不懷好意的目光和調侃的話語都被我華麗麗地漠視了。
我點酒的空擋,他又接著說,“臀部挺翹飽滿,小腰很軟,擺動的方向相反,使腰臀步伐不一致,走路時,雙腿間的縫隙很小!”
說到這時,我明顯查覺一道灼熱的視線射過,身體不自然地僵了一下,很快又自若起來。
來這裡,心裡素質一定要好。
“王子,照你的說法,她是處嘍?”此總結話一出,一包廂的目光又全掃了過來。
曖昧的、詫異的、疑惑的、玩味的,嗯,竟還有欣賞的。
好吧!我成了博物院新出土的文物了!
“那妹妹你是嗎?”那人似笑非笑望著我,其他人這時也都望向我這邊,就連那假寐的男人也睜開了眼睛等著我的答案。
典型的“調戲”開場白嘛!可我慌什麼,我幹這行的,還怕讓你們逗趣?
男人們都好奇地等著我的答案,女人們則一聲不吭地坐在自己的男伴旁邊,或溫婉或嬌羞或清冷地望著我,看我如何應對這刁鑽的問題。
我不羞不怯,不慌不忙地起身,坐回到眼鏡哥哥的身邊,歪頭衝著王子哥哥笑,露出八顆雪白的牙齒,“哥哥,眉形漂亮那是修出來的,瞳孔清澈透明,眶內有藍色浮現是因為戴了藍瞳!面頰上浮有淡淡紅暈是因為喝了酒,”
纖細的食指在說話間劃過我的眉、眼、臉頰滑下脖子緩緩來到腰部,勾出S形後放到併攏的膝蓋上,“上臂緊貼胸側,緊緊夾著身體是因為矜持,至於臀部挺翹飽滿,小腰柔軟是因為我學了三年的舞,最後一點雙腿間的縫隙很小,”停了停,眨了個眼睛,說,“是因為我最近正好迷上了日本禮儀!”
語速不急不速,不卑不亢、溫溫軟軟,用舌尖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