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互見,可是,說起話來別人卻是聽不到的。
無缺仍是一身素雅的白衫,黑髮整整齊齊,背影修長,玉樹臨風。他正俯身看著床上的什麼人,可是床帳半垂,卻遮住了那人的臉,看不到究竟是誰,過了許久,無缺仍是一動不動的凝望,眸兒不耐煩起來,便想上前偷看,卓不凡卻已覺得不對,笑吟吟的止住眸兒,眸兒又耐著性子等了半刻,悄悄移動腳步,走到右面,勉強能看到床上那人的鼻尖和下巴,眸兒正伸長了脖子細看,忽然,有兩滴水珠輕輕滑了下來,滴在床上那人的臉上。
眸兒訝異不已,難道無缺在哭嗎?眸兒不解的側頭看向卓不凡,卓不凡只是微微含笑,眸兒悄悄鼓起腮,輕輕吹動床賬,好似窗外來風,那床帳輕飄飄的向側邊蕩起。無缺卻並沒察覺有異,仍然是那個姿勢。一動不動。眸兒又繞到正面,看床上那人時,側面看去,鼻尖挺直,眉毛修剔,倒像是又一個雲無缺躺在床上,眸兒只覺奇怪,自言自語的嘀咕道:“兩個無缺?”
再看床邊站著的無缺,此時也正巧可以看到一個側面,看起來睫毛甚長,微微上翹。淚水正不斷滾落,俱都滴在床上人的面頰上,他又急急的用帕子拭去。他靜默片刻,忽然輕聲抽泣起來,眸兒聽聲音輕細,只覺不對,卻不知為何,正思忖間,無缺已經轉回身來。
眸兒大吃一驚。這人身材高挑,髮結衣履俱與無缺不差毫釐,而雙眉都似以炭筆描過,略微粗濃,乍一看去,竟有七分像無缺,可是。素面潔如冰雪,明眸水光盈盈。下巴尖尖,櫻唇嬌潤。分明是一絕色少女,哪裡是無缺了?再一細看之下,那少女以帕拭去了淚,秀眉微軒。微帶幾分倔強,原來竟是無缺的同門,那位常常以紗遮面的梅香。
眸兒好奇心起,悄悄走到床邊。一眼看去,床上那人面容俊秀,雖在睡夢中,看起來也仍是溫和優雅,不是無缺是誰?
梅香拭淨了淚水,咬著唇站起身來,整理衣襟,走到桌前拿起了血煞劍,振衣欲出,卻終於還是回過頭來,輕步走到床邊。她凝望著無缺的睡容,明眸脈脈盡是柔情,只聽她柔聲輕喃道:“無缺!無缺……”猶豫了一下,俯下身來,在無缺頰上輕輕一吻,秀美的面容上俱是纏綿不捨之情,淚水又要流出,卻強自忍住,她直起身來,頭也不回出門而去。
眸兒的眼睛瞪地骨碌滾圓,張大了嘴巴看著梅香奇異的舉動,忽然側頭在卓不凡頰上響響的一吻,然後咂了咂嘴巴,好像吃了什麼好東西在品滋味兒一樣,卓不凡失笑出來,眸兒伸手指著梅香的背影,奇道:“那個姑娘,就是那個梅香啦……她把月亮哄睡著,是要偷他的劍嗎?”
卓不凡哈哈大笑,搖頭道:“哈哈,你說呢……”
“不是嗎?那是什麼?”
“許是偷心?許是偷香?哈哈……”卓不凡笑著走到床前,俯身看床上的無缺睡容平靜,瞧情形似乎是被點了睡穴,卓不凡想了一下,便隔被彈指,無缺身子微微一震,劍眉微凝,朦朧醒轉。卓不凡待他張開眼睛,便笑道:“無缺,好久不見。”
無缺怔了一怔,本能的回道:“卓兄?”
眸兒在身後急叫道:“月亮月亮!好久不見啊,我好想你啊!”
無缺吃了一驚,張大眼睛,看眸兒正在卓不凡身後向自己頑皮的眨眼逗笑,愣了半天,才飛快的掀被坐了起來,頓了一頓,才不確定地道:“眸兒姑娘?”
“是啊是啊!”眸兒跳過來拍拍他肩,“你還好吧?月亮?”
“還好,多謝眸兒姑娘掛心。”識的回答,仍是溫雅有禮。其實無缺還是有點搞不清楚狀況,這也難怪,換了任何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忽然睡著,一覺醒來,身邊忽然出現很久不見的朋友,估計也有點迷糊。
眸兒笑逐顏開的道:“我好久之前就說要來看你,說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