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夢學兼兩門之長,不但自身術法高強,對道門的諸般技能,也是頗有涉獵。
一直忙到凌晨,眼見天色微明,估計是不會再來了,司夢放鬆下來,打了個哈欠,正想回去小睡一會,忽然屋簷上格格一響,司夢身子一挺,掌中符紙已經祭起,卻聽到卓不凡的聲音笑道:“齋主,是我,不要浪費符咒啊。”
司夢微怔了一下,然後便見白衣飄揚,卓不凡推開門,笑吟吟的出現在門口,司夢猶未敢放鬆,卓不凡失笑了一下,然後緩緩舉步進入,司夢眼見佈下的結界紋絲不動,才算放下心來,收起了符紙,皺眉道:“不凡,真的是你啊,你這麼早來幹什麼?我正想去睡一會呢。”
卓不凡笑著環顧室內道:“齋主,你把這夢療齋弄成法壇了,從裡到外,處處機關啊。”
司夢伸了個懶腰,眨了眨朦松的睡眼,道:“江湖險惡,這靈異之事更是難說。小心駛得萬年船……佈置的嚴密點,總不是壞事。”
“齋主是打定主意守株待兔了?”
“不一定,只不過總要給自己一個安全的所在,起碼打完了架,鬥完了法,就可以回來休息,睡覺。”司夢再打了一個哈欠,站起來,搖搖擺擺的走向內室,一邊道:“不凡,你自己坐一會兒吧,我去小睡一會兒……如果今天沒有什麼事情,我們就出去看看,要是運氣好,說不定能幫青衣買到珍品的良藥,先把傷治好……”
卓不凡笑吟吟的不說話,一直等司夢走到門口,才悠悠閒閒的笑道:“齋主啊,我有兩件事要說,你聽完再去睡好不好?”司夢立刻皺著眉轉回身來:“我怎麼感覺你的口吻不懷好意,我聽完還睡的成嗎?”
卓不凡笑而不答,司夢認命的哼道:“你說吧。”
“第一件,我這裡呢,恰好有一枝千年人參,雖然只有一半,不過,想來也會有些效果……另一件呢,我聽說平安鏢局的人,已經知道陳平安是喪生於夢療齋售出的夢,所以,大概今天會來拜訪一下齋主吧?哈哈。”
司夢怔了一下,才一臉感動的回身握住卓不凡的肩:“不凡,你也一夜沒睡是不是?”卓不凡受不了的瞥了他一眼,笑著拉開他的手:“我去看看青衣。”轉身剛走了幾步,忽然聽到遠遠傳來一陣喧譁,卓不凡搖搖頭,召過一個童子,把手裡的盒子交給他,然後吩咐了幾句,笑吟吟的轉身回入座中,一邊道:“果然來的好快!”
司夢哼道:“我忙了一夜,還沒吃早飯呢!唉……不過,人死為大,陳平安也是無辜,我就讓他們一步吧。”說著便站起身,整整衣襟,又恢復了平素仙風道骨的作派,腳步飄搖的迎了出去,卓不凡搖頭暗笑,也起身隨在身後。
一出門口,司夢和卓不凡同時愕然了一下,門前站的是平安鏢局的人馬不假,不論是鏢師還是趟子手,身上都穿著平安鏢局的鏢衣。可是,站在最前面,叫器的最兇的人,居然是―――周少康。這個人,休說他已經死去,縱然未死,他也該算做是元兇,實在不該出現在這兒才對。
司夢不由心中微凜,卻是一臉坦蕩的抱拳道:“不知各位一早來到夢療齋,所為何來?”周少康一臉浮油之色,目光遊離,毫無厲氣,倒有九成像是那個遊手好閒的公子哥兒,難道他的魂魄又回來了不成?
只見他昂起頭,叉起腰,油腔滑調的道:“我表哥陳平安,無緣無故喪生在夢療齋手中,我們當然要來討還公道!”
“你表哥?”司夢真的是詫異了一下。雖然夢療齋接生意並不那麼嚴苛,可是,接了之後,也會做詳盡的調查的,如果這兩人真的是表親,而派出的人手居然查不到,也實在太過可疑了,難道夢療齋自己的人馬,也被控制了不成?
司夢心裡細細盤算,臉上卻是全然的不動聲色,捻鬚微笑道:“不知周公子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