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莊丁擁衛之下,仍是言辭溫和,笑容滿面,而雖見眸兒未在自己身畔,卻也並不出口詢問,只是款款迎客,不由對他又高看了三分。
無缺一路將卓不凡迎入莊中。這踏月山莊外表看起來,雖與江南的諸般莊院也並無什麼不同,只不過佔地頗廣而已。但是進入莊中,便生別有洞天之感,諸般房舍架構,俱都毫無江南的旖旎之氣,反而黨皇正大,頗具北地風光,雖亦雕樑畫棟,卻都質樸雄大,顯然這建造之人,花了不少心思。
進入廳中,分賓主坐定,莊丁奉上茶來,無缺只是與卓不凡寒喧,過了良久,才笑道:“不知卓兄因何大駕光臨?”
卓不凡微微一笑,心道,你終於還是問了,一邊笑答道:“一向聽聞月兄劍法高明,卻想不到月兄原來精擅九九八十一路落英繽紛劍法,真是失敬失敬!”說著,便笑著躬身,一對星眸卻是有意無意的落在無缺臉上。卓不凡聰明機敏,他深知無缺性子雖謙和少言,卻絕非木訥之人,倘若宛轉迂迴,反而不易吐實,所以,竟是單刀直入的問了出來。
無缺大大一怔,一時竟是不知要如何回答,卓不凡察顏觀色,已自了然,微微一笑,也不等無缺回答,又道:“月兄,目下倒有一樁難事,要請月兄指點。”
“不知是什麼事?如果無缺能幫的上忙,絕不敢推辭。”
“月兄雖擅落英繽紛,但是深藏不露,江湖中也並未盡知,只不過,月兄實在不該把這劍法傳給眸兒,眸兒心地單純,不知掩飾,豈不是徒惹禍端?”
無缺大驚道:“我,我幾時把這劍法傳給了眸兒姑娘?”
“眸兒曾見過月兄施展這套劍法,因此學了一個形似……”
無缺怔了一怔,這才想起那日自己確曾月下舞劍,也確是那時見到了眸兒,不由微訝道:“眸兒姑娘只見過無缺一次試練,居然可以學得形似?”
卓不凡微笑道:“具體情形,在下並不瞭然,只不過,現在,已經有人得知了眸兒會這套劍法,所以派出了人手強請眸兒,現在,眸兒正在那人府上坐客……”
無缺更是吃驚,慌忙站起身來:“究竟是何人?眸兒姑娘現在何處?”
卓不凡卻是穩穩的坐著,不疾不徐的笑道:“這天下有什麼人,會對落英繽紛劍法,如些熟識,幾招之間,即可認出?又有何人會對這劍法如此看重,不惜冒險,只為了一個疑似學過這套劍法的小姑娘?”
無缺得卓不凡一言提醒,怔了一下,立刻沉默下來,卓不凡也並不著急,只是笑吟吟的坐著,無缺沉吟良久,方毅然道:“眸兒姑娘不過是無意中學了這套劍法的一點皮毛,怎能讓她無辜受累?這些人既然找的是無缺,自然應該是無缺去應對。卓兄,我們現在就去接眸兒姑娘回來。”
卓不凡笑道:“在下並不知眸兒現在在哪,怎麼,月兄知道嗎?”
無缺一時情急,衝口道:“卓兄為何不知?卓兄既然明知不對,為何要讓那些人帶走眸兒呢?”說完之後,似覺不妥,又軟下聲音,輕道:“對不住,無缺失禮了。”
卓不凡輕鬆笑道:“這些人既然衝著落英繽紛而來,應該不會只看到劍法就算了吧,必定還要覬覦月兄的心法和身法,那月兄何必去找他們,只在家中相候就是了。只不過,月兄既然知道這些人是怎樣的人物,那麼,月兄是不是要多做一點兒準備,來迎接這一干人等的大駕呢?”
無缺微喃道:“無缺實在沒想到他們會來的這麼快……”
卓不凡笑道:“怎麼?月兄早就知道他們要來?”
無缺似自覺失言,慌忙整整辭色,微笑道:“有勞卓兄跑這一趟,無缺感激之至。無缺定當捨命保得眸兒姑娘平安……”
卓不凡挑眉道:“捨命?”
無缺又是自悔失言,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