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槐,你知道怎麼引火嗎?”
我忍痛穿上衣服,讓他扶著來到外面。家裡燒火是怎麼引的火啊?我和顏箴露宿過,他用的是火石,來回敲幾下,火就起來了。可是火石在哪?而且就算有火石,我也不會敲。
和棣面面相覷,突然發現我們什麼也不會。
從小就被爹孃和|乳孃丫頭僕人們眾星捧月一樣。到了書院,雖然不準自帶家僕,可有做飯漿洗的工人照顧我們的衣食。棣帶我躲避李千山時先是受了點罪,後來讓他和顏箴一路護送。再就是和顏箴一起住了兩年,也是被照顧得無微不至,回到家後更是如此。
五穀不分,四肢不勤──四肢不勤的是我,棣好歹會武功,我連急跑幾步都累得直喘氣。
想起在山裡迷路的那次,弄來魚和飛鳥也不知道怎麼吃,看到狼還以為是狗,若不是阿三出現,我們早就被狼吃了。
爹孃總不能養我們一輩子,顏箴和李千山也不能總照顧我們。
“要不,咱們找個人幫咱們燒水?”
“要不,咱們找個人教咱們燒水?”
我和棣異口同聲。
“為什麼讓人教呢?找人幫著燒水多簡單,一下子就燒好了。不是還有那一錠銀子嘛,頂多給他五分銀子就夠夠的了,大不了我跑到什麼鋪子裡讓人剪一下。早知道咱們拿碎銀子好了。”棣開始打那十兩銀子的主意。
我想了想,這時候讓人教我們燒火也不現實,就讓棣拿了銀子去找人,自己回到屋裡。
從外面一進來,屋內濃濃的一股歡好後的味道,趕緊開了窗叫這屋裡的味散一散,轉過頭來又看到床上留著的痕跡,這可怎麼辦?應該叫人拆了洗,可是……怎麼好意思讓人看到這些啊?
還是擔�棣回來了讓他打點井水洗一洗吧。
屁股疼,只好趴在床上等。等啊等,等了好一會,棣才回來。
看著找來的人燒了一大鍋水,付了銀子讓他走。棣提著水桶一桶桶地把水倒到浴俑中,然後就趕我下水。
我脫了衣服把腳往裡一伸,“啊──”地一聲慘叫,身子便往後倒。
那水燙得幾乎沒燙掉我一層皮去,火辣辣的疼。這一用力,腰疼得斷了一樣,屁股也說不出的疼,疼得我靠在棣身上兩眼淚汪汪。
“你怎麼了?”棣不知道我怎麼了,還迭聲問。
我痛得說不出話,只是指著水。
棣摸了一下,燙得哎喲一聲。“哎呀,好象還要加涼水啊,你等等,我馬上就打井水。”
跑出去很快打了一桶井水就要往浴桶裡倒,我急忙拉著他,先把快燙熟的腳伸進去冰著。
“你這個笨蛋!不加涼水想燙死我啊。”我緩過一口氣開罵。
“你更笨,你都見我沒加涼水了還把腳往裡伸?”棣還口。
“我以為你把水摻好了才加的,誰知道這裡全是熱水啊!”
“我怎麼知道洗澡水要涼水熱水一起加,你不會先摸摸啊,你沒看到這熱氣騰騰的,就算是喝水也得先試試燙不燙啊。”
吵了半天,腳上的火燒的感覺稍稍好了點,把腳拿出來。
棣氣哼哼地掂了水桶就要往浴桶裡倒。
“你怎麼這麼笨?這浴桶裡水多滿了,怎麼往裡加涼水啊?你不會弄出來點?再說我剛泡過腳的水你也不倒了重新提一桶,就這麼往裡倒,髒不髒啊?”
“你洗澡不得把腳放進去啊?難道你洗澡時都把腳放外面?”
…………
我越想越委屈,白白送給他吃了還被燙傷,反過來他還這麼兇。
氣得一把抓過旁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套好了再穿襪子鞋子,右腳燙傷了,不能著襪,光著一隻腳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