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霍亦辰的咖啡廳裡,是不是發生甚麼事了?」李少艾耐心地問。她知道任惟伊的性格,一開始是肯定不願意說的,但假如她想說的話,那也要問好幾次,她才會有那個準備說出口。
反正就是一開始,別指望她會說任何東西。
「你怎麼知道我昨晚去了那?」任惟伊問道。胃裡翻騰,臉上的表情跟著皺了起來。
「你在群裡說了的,雖然我上班去不了,可是你在群裡問程程去不去嘛。」
「喔,對。」任惟伊笑了笑,又繼續喝。
李少艾有點看不下去,便按住了她的杯,說:「有氣的飲料喝多了胃會很難受的,你先歇歇,吃點東西吧,順便跟我講一下昨晚在咖啡廳怎麼了。」
任惟伊不說話,看著窗外的路上,風颳著他們的臉,卻也好像刮在她的心上。她無故的覺得心刺刺的。
「我星期六約了你出來,方學長會生氣嗎?」任惟伊側著臉,一隻手支著下巴,也不知道這個答案她是不是真的有興趣。
李少艾拿她沒辦法,只好回答:「沒事,他也忙。」
「他最近在忙甚麼?」她又問,目光還是停留在街上走過的人影上。
「作曲啊,他還會忙甚麼。」李少艾答道。「他天天都留在他家,家裡有個工作室就是有好有壞,雖然是方便,但休閒和工作的時間幾乎分不開了。他一天到晚都待在工作室裡頭,有時候會有他的音樂朋友們上來,他們就會一起討論一起寫歌甚麼的。」
「都是音樂,那你呢?你們是還在一起的吧?」任惟伊挑了挑眉問道,這時視線停留在一輛輛駛過的車子的燈光上。
「呵!」李少艾笑了一聲。「這樣就是適合我啊!他有他忙,我有我的生活,他有空就會找我,我有空就去他家,多好!一點負擔和壓力都沒有。」
雖然有時候她也覺得有點無聊,偶爾她也會想見見他,可是通常他都是約了他的朋友要寫歌,好幾次她的心血來潮都被拒絕了。
到後來,她都選擇忽略這些心血來潮,留在家享受自己的時間也是不錯的。
任惟伊笑了笑,沒有再問下去。真的是一百種人有一百種的戀愛方式,只是偏偏沒有她的戀愛方式。
看見林天宇就會討厭他,腦海里一直浮現他和文姿餘的最後那個畫面;可是看不見他又會想他,腦海里偏偏浮現他和自己說過的話。
這種矛盾,根本算不上愛吧?
「胡文萱的婚禮,你打算穿甚麼去?」李少艾隨口問。
「不知道,還沒想。」任惟伊也隨口回答。
「不用穿得太低調,畢竟她以前對我們都沒有什麼好臉色。」李少艾調皮地道。
任惟伊笑笑沒有回答甚麼,只是看著街上的行人,光線開始變得模糊了,她想起了昨天晚上。
「我終於發現了,自己瞧不起某些人,其實不是真的瞧不起,而是自己永遠無法成為那種人,所以有大部份的原因,說穿了其實都是嫉妒。」任惟伊笑著說。
「所以你意思是我們嫉妒胡文萱嗎?」李少艾哈哈笑了兩聲,好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
但任惟伊沒有說明。其實她說的那個人,是文姿餘。
因為她永遠都沒有辦法成為文姿餘那樣的人,所以她嫉妒她,聽到她的名字才會反應那麼大,一把將林天宇推開。
誰提起文姿餘不行,偏偏是從林天宇的嘴巴里。
宋程程和李少艾可能會覺得,她是瞧不起文姿餘,然而她自己清楚,她是比不起文姿餘。
那天晚上,她還是半句有關於林天宇的事情都沒有提起過。她們說著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假設著百無聊賴的話題。不管怎樣,時間還是按著它原來的軌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