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就開門!」一把陌生又粗魯的男人聲音在門外響起。
任惟伊平常的確是沒有甚麼害怕的,她不怕一人在家,也不怕黑暗,但現在她怕得整個身子都在微微地顫抖。她屏住呼吸,以極輕微的步幅移到門邊,耳朵貼在門身上。
「欠錢就得還錢,躲不了的!開門!」似乎是另一個男人接著說道,然後又是一陣刺耳的拍門聲。
每拍一下,門便跟著震了,耳邊還留下一陣嗡嗡聲。
任惟伊怔住了,欠錢?誰欠錢了?她?她媽媽?這很明顯是搞錯了甚麼,對吧?!
這當中一定有誤會的。
她想開啟門,跟門外的人問個一清二楚,她覺得這件事情一定有哪裡出了錯。然而她卻下意識的甚麼都不敢做,只能一直摀住自己的嘴巴,不發出半點聲音。
「信我就放在門口!我知道有人在裡面的。下次來,你們最好準備好錢!沒有錢的話,我們也不會善罷甘休了!」門外其中一個男人粗魯地說道。
隔了一陣子,門外的嘈雜終於停了下來了。她又再次只聽見無盡的雨聲,而自己卻是躲在黑暗裡,隔了很久很久,一直緊緊地捏著頸鍊上的圓幣。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出去的,現在就應該留在家裡才最安全。然而她真的很想知道那封信寫的是甚麼。她又按了下開燈的按鈕,還是半點反應都沒有,屋子還是陷於黑暗中。於是她再等了一會兒,確定外面沒有聲音了,便悄悄的開了門。
她先透過一絲門縫看出去,只看到外面還沒有家裡那樣黑漆漆,然後迅速向地下一看,便見到有一封信被丟在地上。
她拿了起來。信封和信紙都有些皺巴巴的,估計是剛才那兩個男人把信攥在手裡所致的。她逼切地展開信紙,只是臺首兩個字,便叫她眼前一黑。
任華……
欠債二十萬……
半年內還清……
她不可置信地盯著那些字看--分明不可能的事。分明的。
任惟伊雙腿一軟,要用力的扶著門柄處才能站立得住。就好像有甚麼東西堵在喉嚨一樣,她想說些甚麼卻終於開不了口,這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和不安。
她已沒有辦法再單獨待在這個家了。她要去找她的媽媽。就算現在這個時間她還沒有下班,她也要在餐廳的附近等她。
於是她穿上了鞋子,匆匆拿了個雨傘就往外跑了。
剛離開住的大廈,任惟伊出了鐵門便向左拐,可是混亂間一抬頭,便看見了前頭有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在走著。
他們好像忽然想起甚麼似的,然後又轉過身來。任惟伊嚇到一顆心快要掉出來了,她忙著轉身往相反方向走,雙手一抖,連手裡的雨傘也拿不穩。
雨傘被風吹倒了在地下,她也不管了,轉身低頭抬腿就跑--不,不是跑,應該是逃。
四周的空氣冰冷,她感覺到雨下得越來越大,雨水聲變得更頻密了,一點一點到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臉上和身上,但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
抬腳跑了沒有幾步,霍地有人扣住了她的手腕,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便被那人向前拉了過去。
她以為是那兩個男人,本能地想大喊救命,可是她抬頭一看,卻在模糊的雨水中看見了林天宇。
他撐著雨傘,雙眉蹙著,低著頭定定地看著她。
那一瞬間,就像是在學校的游泳比賽那樣。兩人對望著,只有彼此,周圍都是一片靜默。
過一會兒,林天宇向後望了一眼,只見那兩個男人似是向著他們這邊的方向走了過來。於是他來不及細想,一聲不響便將任惟伊拉向自己的懷內。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