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反而得到了教皇刮目相看?」霍亦辰看著她。
「你怎麼知道的?你聽過這個故事?」蘇蔓莎呼了一口氣,手放在嘴邊,驚訝地問道。
「沒有,我猜的。」霍亦辰笑道。以他多年來看書的經驗,一般值得寫下來的故事,都會是這種與讀者所預期的有所不同的反差走向。
「亦辰哥,你好厲害,這樣都能猜到。」蘇蔓莎真心讚嘆道。「教皇看了,就是覺得他隨意一筆也能把圓圈畫得這麼好,是個很難得的好畫家,所以就用高薪厚聘他到羅馬為教廷畫壁畫。」
霍亦辰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頭,然後問:「那你有看過他的畫嗎?親眼的那種。」
蘇蔓莎有點得意地笑了笑,說道:「去年跟爸媽去義大利旅行的時候,有親眼看過他的畫。」
「甚麼感覺?」他也有點好奇。
「第一眼就會不由自主地『嘩』了一聲,然後會整個人呆在那裡,仔仔細細的從一個角落開始看起。因為細節太多了,所以走一步都需要花點時間才能做到。而且想到那是……」她低頭用手指算了算。「那是七百多年前的作品了,你說多麼奇妙。人都變成塵土了,畫卻留了下來。」
霍亦辰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覺得她這句話莫名的有點哲學意味。
「我想起梵谷和他弟弟說的話,他說他不用生孩子,因為作品就是他的後代。」蘇蔓莎看著他笑。
「那你呢?」霍亦辰心血來潮地問道。「你也是覺得不用結婚生孩子嗎?只要有作品。」
其實這不知道和他有甚麼關係。但聽到她說的那些話,他又有點好奇想知道她的想法。
蘇蔓莎的臉紅得厲害,她微微低著頭,聲音又輕又柔,咬咬唇,答道:「我比較貪心,我兩樣都想擁有。」
霍亦辰笑了兩聲,說:「也不是貪心,是人之常情。」
兩人不知不覺間已走到了車站。
從那天開始,他們才算是真正的聊天。也因為這樣的機會,兩人不再是隻在咖啡廳見面的老闆和員工關係了。下班以後,他們是朋友,會聊天,談話間能互相理解。
兩人的靠近好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光是這一樣的改變,蘇蔓莎便覺得像做夢一樣。
隔天的上午,蘇蔓莎有課,所以要下午四點以後才來咖啡廳。
她現在是大四,最後一年課程的安排很少,所以一星期只有星期二和星期四需要回學校上課。
也因為她空出來的時間多,才能天天往咖啡廳跑。做個兼職也像是正職一樣。
下課以後,她是帶著輕快的腳步來到的。從遠處便看見了正在咖啡廳門外扛箱子進去的霍亦辰。
她像一隻在外面流浪的鳥兒看見了歸巢一樣,急不及待跑到他的面前。
霍亦辰眨了眨眼,有點不明白地問道:「怎麼這麼急?」他這裡又沒有限制她一定要在幾點前到達。
她只開朗地「嗯」了一聲,看著地上的箱子,說道:「我幫你?」
「不用了,這些很重的,你手還傷著呢。進去放下東西,幫幫我姐就好了。」他溫柔地笑道。
那麼美好的笑容……她貪戀地一看再看,不捨得眨眼,努力的睜大雙眼盯著他看。
霍亦辰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問道:「我臉髒了?」
他的臉其實沒有髒,不過她沒忍住說謊的誘惑,點點頭:「嗯,你別動。」
她踮了踮腳尖,伸出小手,拇指在他的臉上磨蹭。她指間的面板嬌嫩,有點兒冰涼,像在為他微燙的臉頰降溫。
「好了。」蘇蔓莎縮回了手,眼神凝視著他。
「呃,謝謝。」霍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