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臨塵和臨風行了禮出了門,衛侯便道:“我昨些日給北營那邊寫了信,昨天剛收到回信,該交待的我已交待妥當。秦思將軍,還有錢鏢,孫遠興兩員副將,都是跟了我十多二十年的老部下,我的話,他們自會照辦。”頓了頓,便自懷中掏了枚手指大小的金刻私印出來,遞給了張掖:“這枚印章,是我的私印,你且收好,即使哪一日我不在了,他們見章如晤,你們有什麼要辦的,哪怕是掉腦袋的事,他們也自會去辦。”
張掖聽了衛侯的話,心中十分震驚,即使他們想著利用衛侯在軍中的影響力,也絕沒有想到他對軍隊的控制,已經嚴密到了這樣的程度,徜若有一天,他真的生了那不該想的念頭,大蕭國變天,對於他衛侯而言,也不過是如何找個適當時機的事情。
若他真生了那樣的念頭,怕是隻要挑起宮中內亂,找個契機就可……也難怪蕭皇不能容他。
忙鄭重的接過衛侯手中的私印,用錦帕包好,放到了懷裡,這才道:“岳父大人的話,我記住了,宮中那位也要我轉告岳父,他必定會在聖上那邊盡力周旋的。雖無萬全的把握,但聖上也不會完全置秦王和定國公的意見於不顧,這樣至少還能贏得些時間來做更多的準備,至於家父那邊,小婿也在想辦法說服,只是……”
衛侯坦蕩一笑,張斂那老狐狸,只怕他的親生兒子,他也未必肯賣帳,何況如今局勢不明,他絕不會輕易選擇站隊的,有他這個二兒子周旋,成事了,他張家一門依舊榮耀,就是在不了事,還有他站在聖上身後,照舊對他張家無損。至於聖上那邊,他不推波助瀾已算好的,哪裡能指望這老狐狸助他衛逸天摘掉懸在頭頂的那支隨時會掉下來的利劍呢:“賢婿不必說了,本侯心中有數。”
張掖見狀,想著衛侯一代名將,卻終究功高蓋主,躲不過烈火烹油之境,不覺心中微黯,便別過此話不提,想了想,才又試探著問道:“禁衛軍那邊……”
衛侯聽了,目中寒光一閃。
第六十章節 回門(下)
旋即身上便佈滿了殺伐之氣。
連帶的張掖也覺得全身一冷,不由在衛侯的注目下,挺了挺背。
四目交織,張掖全無半點退卻之意。相持半響,衛侯終於開口道:“你們究竟意欲何為?禁衛軍,那就是聖上身邊的最後一道屏障,如果你們要打禁衛軍的主意,請恕我不能相助。”
寧可天下負我,我決不負天下。
衛侯眼前,便閃現出當年和那人一起馳聘沙場,出生入死的歲月來。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衛侯卻不想他的身後之議,只作一句蕭何論。
他可以捨棄性命,卻不能辜負自己一生的崢嶸歲月。
張掖默了默,深吸了口氣,目光誠懇之極的看著衛侯:“您之所以肯給我這枚私印,其實心中也清楚,北營軍隊,不過是手中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大抵是用不上的,因此不至於動了我蕭國的根本。岳父一生護國,大蕭國的天下,不能不說是您打下來的,您決不會再親手毀了蕭國。若不是相信您對大蕭國的忠心,我們也不會選擇尋求您的幫助……”
見衛侯神情微緩,張掖才又接著道:“想來岳父也清楚,我們那位,才是蕭國未來帝王的最好選擇。也因此您才願意出手相助。至於說到禁衛軍,不是非用不可,可謀大事而終成,講究的是萬無一失。您的擔心不無道理,只是宮中那位,畢竟是聖上親子,殺君嗣位,這樣自取滅亡的事他決計不會做得出來,理同北營,也不過是手中之牌,只不過禁衛軍這張牌,要想不引起蕭國內亂而順利成事,它的作用更大些而已。還請岳父三思。”
衛侯聽了,默了半響,目中寒光漸散,終究嘆了口氣,才道:“讓我再想想吧。”
“能得北營的這張牌,已是不易,至於禁衛軍……事情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