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口,就叫眾人提起了心,甚至都顧不得皇后薨了的事。
趙玉樓眉頭就沒鬆開過:“去。”
“微臣遵旨。”
老院正同幾位太醫都走去那摔碎的藥碗旁,所幸沒有摔的太碎,正好有一塊碗底連著碗沿的,裡頭盛著一點藥。
其實老院正也拿不準,可醫者的本能和良心叫他沒法視而不見,只能硬著頭皮出頭。
本就是他們醫術不精沒穩住皇后的病,若眼下再查不出個什麼,即便自己深受皇帝信任,只怕也得不了好。
此時他也顧不得儀態規矩了,聞著不保險,他直接用手沾了些藥就嚐了嚐,半晌後,他心裡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感覺,眼神掃過窗邊一束百合花,同一旁查驗的太醫們對了個眼神,心倏忽間沉了下去。
“稟皇上,這藥……是微臣等為皇后娘娘悉心調配,不過……多了一味。”院正閉著眼睛說完。
他這話過後,只怕後宮要迎來不小的動盪了。
這不是死一個嬪妃能善了的事,那可是皇后!
也的確如他所想,他話一出口,滿殿皆驚!
皇后可能是被害……這個可能深深扎進了所有人心底,驚的她們不知如何是好,這是後宮,一著不慎便能牽連甚廣的後宮!
更遑論這是皇后遇害!
一時間,無論心裡有沒有鬼的,都驚慌不已。
趙玉樓眼裡閃過一絲厲色:“接著說。”
院正打了個寒顫,繼續道:“這藥本是大補之藥若用在尋常人身上,也是極好的,可皇后娘娘的身子本就虛不受補……只會適得其反,微臣方才查驗這藥時,發現這藥裡只用了極少的量,若只用一碗兩碗不會如何,可若多服用幾日……就不好了。”
“去查!”趙玉樓眼神冷冷開口。
還愣在門口的劉安聞言,忙應聲出去了。
他動作很快,再說這也算不得難事,不多時,他就將皇后這幾日熬了藥的藥渣捧來了。
太醫們忙自覺上前,一個個挑著藥渣檢視。
殿內一時噤若寒蟬,落針可聞,彷彿連心跳聲都依稀能聽到。
半晌後,老院正顫顫巍巍跪下開口:“回皇上,從藥渣看,皇后娘娘……大概服用了三日……”
說到這裡,饒是老院正也心裡捏了把汗,更有些心如死灰。
果然,下一瞬就聽到上首一道泛著涼意的聲音響起:“依你之言,皇后已服用了幾日,爾等卻從未察覺?”
“……是微臣學藝不精。”老院正閉了閉眼,“這幕後之人對醫術極為精通,遠在微臣之上,這樣巧妙的藥方……若非微臣方才偶然聞到一絲氣息……也是無法察覺的。”
“你日日待在坤寧宮,先前不曾察覺,卻偏在皇后薨逝之後就聞到了?”
“回皇上……這味藥極為精妙,卻同百合花相沖,也是因此,才叫微臣察覺到一絲端倪。”院正的臉色已經完全發白了。
這話一出口,不亞於直接承認自己無能。
他卻不能不說。
罷了,若難逃一死,只願能保住家裡吧。
身在後宮,早晚該有這覺悟。
而他這句話,也不亞於將在場眾人置於火上烤。
皇后遇害,毫不誇張的說,在場眾人都有嫌疑,若幕後兇手再狠心些……只怕她們都要被牽連進去。
一時間,所有人心跳如擂鼓。
沈如煙也愣在原地。
皇后不是病逝。
她本能再堅持幾年,更甚至病癒站起來,就算不能使鞭子,可正常生活沒問題,可能都不必纏綿病榻,飽受折磨。
可現在都沒了。
趙玉樓聞言,不怒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