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安陽長公主面帶笑容的說到皇家獵場南邊一處風光極好時,沈如煙忍不住咳了一聲:“可惜本宮身子不濟,倒是錯過了這一處好風光。”說罷,她頓了一下,不等安陽長公主搭話就問道,“對了,還不知公主今日來本宮這裡是?”
聞言,安陽長公主笑意一僵。
沈如煙面帶慎重道:“不知是哪個大膽的奴才怠慢了你,還是你宮裡有哪一處不合心意的?公主只管直說便是,若查明屬實,本宮必不輕饒!”
容昭儀也適時開口:“我初初管事,勞皇貴妃看重管理公務,也有處理不妥當的地方,公主不必有疑慮,只管說便是。”
這下就輪到安陽長公主尷尬了。
她自恃身份,先前不曾與皇貴妃親近,等到對方一路直上,成了萬千寵愛的皇貴妃時,卻不是她錦上添花就能套的交情了。
且她也做不出那等趨炎附勢之事。
所以今日乍然前來,覺得奇怪也正常。
感覺到四人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她囁囁喏喏了好半晌,才道:“皇貴妃誤會了,我宮中並無不妥,奴才們伺候也妥當,今日冒昧前來……是聽說了六皇姐和七皇弟的婚事定下了,作為姐妹,我自是為她們高興的,所以今日前來打擾皇貴妃……倒是擾了皇貴妃清淨。”
她幾句話說的含糊,不過意思卻準確的傳達到了眾人耳裡。
原來是坐不住了。
容昭儀輕笑一聲:“新陽長公主和明王殿下喜得良緣,自是該為他們高興的,來同皇貴妃道一聲謝也應當,安陽長公主有心了。”
如今滿宮誰不知新陽安陽兩位公主不和,而安陽與明王的姐弟情……就更別開玩笑了,沒那玩意兒。
這陰陽怪氣的一句話成功叫安陽長公主臉色難看起來。
無論受不受重視,與后妃關係如何,她都是帝姬,是公主,她不認為自己需要討好誰。
在之前她的確是這樣想的,可看到新陽的婚事後……不能說不好,可皇兄實在說不上多用心指婚,而反觀她們那位七弟明王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定國公府的姑娘,真是好大的臉面!
這叫安陽長公主意識到自己之前確是想茬了,公主的確可選擇餘地更大,可用心和不用心,這其中門道可大,更別說她們的婚事都捏在她們那位素來不近人情的皇兄手裡。
她實在不敢賭。
可皇兄她不敢親近,對方也不是自己親近就能順勢下臺階的人,所以皇貴妃就是她下意識想到的人選,而在這新陽和明王這兩樁事中,皇貴妃就算不能起決定性作用,卻必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左右皇兄的決定。
而只要對方在為她選駙馬時美言幾句,她同新陽的結局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想到這裡,她無視容昭儀的陰陽怪氣,頗有些忍辱負重的笑著開口:“父皇去的早,我們兄弟姐妹就這幾人,自是該相互扶持,皇兄政事繁忙,安陽不敢打擾,但心裡明白皇兄必是將弟弟妹妹們放在心裡的,所以只能厚著臉皮來來親近皇貴妃了,也好叫皇兄無後顧之憂。”
她話音落下,殿內寂靜幾瞬。
眾人:“……”
這話就……好生不要臉啊。
可誰敢說皇上他老人家不友愛弟妹?
不敢。
沈如煙忍笑應聲。
這話該記下來,叫趙玉樓好生聽聽才是。
培養了好一會兒“感情”,安陽長公主最後以最近天愈發熱,望皇兄和皇貴妃好生歇息為結尾後,這才帶著背景板一樣,從頭到尾就只說了三句話的萱陽長公主一起離開了。
安陽長公主一走,沈如煙頓覺耳朵清淨了不少。
“裝模作樣,不知所謂。”容昭儀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