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何以與你祖父說起這些舊事?”
沈君昊心下猶豫。他向沈滄坦白,因為他們需要他的支援,而沈滄也知道薛氏的為人,可他的父親十分相信薛氏,又對雲居雁存著偏見。他斟酌著說:“其實是我們想知道指腹為婚的起因,畢竟這種事情並不常見,或許是有內情的。”
沈倫沒有說話,只是背過身去繼續看著窗外。之前在楓臨苑,他知道因為他沒有對白芍動刑逼供。讓沈倫生了不滿,覺得他心慈手軟,不是做大事的人。其實他也不滿沈倫的很多做法,比如沈君昊、沈君儒的婚事。沈君儒的婚事他還算事前告知了他。可沈君昊呢?當初他在一夕間就有了一個尚未出世的兒媳婦,根本連心理準備都沒有,更別說拒絕的權力。
想到雲居雁進門後生出的種種事端,想到薛氏和沈君茗的現狀,他的眉頭越皺越緊,用不高不低的聲音說:“你們的婚事是你祖父訂下的,他說這樣。應該就是事實。”他嘴上這麼說,心中卻覺得奇怪,又開口問:“你還有其他的事嗎?”
沈君昊看著他的側臉。他知道他在下逐客令,但他突然很想知道生母的事情。“父親,母親是怎麼樣的人,我是說我的……”
不待沈君昊解釋,沈倫就知道他說的是史氏。他急巴巴地打斷了他,生硬地說:“你若是沒什麼事。我還有幾封信要回。”
“父親!”
“你走吧。”沈倫的語氣不容置疑。沈君昊察覺出了異常。他想詢問,沈倫卻已經喚了下人送他離開。
沈君昊走後,沈倫一個人在書桌前枯坐許久。最終他還是忍耐不住。往楓臨苑而去。
楓臨苑內,沈滄低頭看著對他痴痴傻笑的沈君茗。他雖不喜歡薛氏,但沈君茗怎麼都是他的孫子,他當然不想他痴痴傻傻過一輩子,可既定的事實他無法改變。聽到沈倫找他,他沒有去正屋見他,反而讓下人帶了他進屋,沉著臉問:“你打算什麼時候把事實告訴她?”
沈倫馬上意識到他在說什麼。他轉頭朝沈君茗看去,就見口水正從他的嘴角躺下,手中不知道抓著什麼東西。正向他揮舞,嘴裡依依呀呀的。薛氏暫時沒發現異常,因為他還太小,但紙包不住火。
沈滄看他不說話,讓奶孃先行離開,不悅地說:“你一直如此優柔寡斷。將來我如何能安心離開。”
“父親,您定然能長命百歲的。”
沈滄冷笑,“誰都不可能長命百歲,事實總是要面對的。如果你是想找到害了你兒子的真兇,我尚且能理解,可這些日子,你不過是一味拖延著,全無半點打算。再說今日,你沒有從白芍口中得到一句真話,卻在心中聽信了她的話。事實上,就算你不過來,我也會派人告訴你,她是聽命於你們院子中的青紋。”
沈倫一臉驚愕。青紋是薛氏的心腹,雲居雁決不可能收買了桂嬤嬤,又收買青紋。他的腦海中又想起了雲居雁抱住薛氏,讓大夫替沈君茗施針的畫面。是她救了沈君茗,但他一直認為她在演戲。如果不是她害了沈君茗,或許也不是她令得薛氏不孕。他無法確定,覺得自己或許誤會了兒媳婦,可一想到沈子寒,還有陸航、蔣明軒,他心中的不滿再次升起。對於一個女子而言,容貌是其次,德行才是最重要的。
“怎麼,無話可說嗎?”沈滄追問。
“父親,事實核實清楚了,才能下定論。”
沈滄冷哼,點頭道:“自然是要查清楚才好。”他伸手為沈君茗擦去了口水,又問沈倫:“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
“父親,剛剛君昊來找我……”
“若是為了他與居雁的婚事,我告訴他的是事實。”
“可是……”沈倫一臉不可置信,“敏君從未對我提起……如果您是為了這樁婚事,如今木已成舟……”
“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