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知道沈滄畢竟不同於雲輔,亦不會顧念祖孫之情。她上前行禮,也不多話,只是垂手而立。
“你今日去找過你四嬸孃?”沈滄沉聲問,微微睜眼斜睨著雲居雁,嘴角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是。”雲居雁輕輕點頭。
“都說了些什麼?”雖然只是極平淡的問句,但沈滄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一旁的呂氏嚇了一大跳,眼睛直直往雲居雁身上掃去。
雲居雁依舊面色沉靜,不慌不忙地說:“祖父,您一向公正嚴明,定然不會偏信一面之詞。不如等母親來了,再一併把話講清楚吧。”這一刻她有些感激雲輔。若不是以往的經驗,她恐怕做不到如此冷靜。
稍早之前,呂氏聽沈滄罵了自己一句“蠢貨”,以為自己著了雲居雁的道,受了她的挑撥,這才跑來狀告薛氏。如今看到雲居雁的鎮定自若,她相信她說的是真的,所以她一定會與薛氏死磕到底,把之前的恩仇也一併報了。
很快薛氏也來了。
她向著沈滄行了禮。雲居雁上前給她行禮。呂氏依舊坐在一旁“嗚嗚咽咽”的。
“四弟妹,你這是怎麼了?”薛氏關切地詢問,心中已經開始設想無數的可能性。她的目光偷偷朝雲居雁瞥去,只見她低頭而立,神色與往日無異。轉頭又見呂氏不止沒回答,反而瞟了她一眼。她只能轉而面對沈滄,卻並不敢抬頭看他。
沈滄面無表情,沉聲道:“我前幾天才說過,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是不能踏入我沈家大門的。”
他這一句話讓薛氏和雲居雁俱是一怔。相比雲居雁純然的詫異,薛氏心中立馬猶如吊了十五個水桶。其實薛氏若沒有想太多,最多也就是向沈滄請個罪,把於翩翩何以出現交代一遍罷了。可薛氏覺得沈滄這是在針對她,不由地開始思索自己是否做了什麼事,惹得沈滄不快。
就在薛氏思量間,沈滄接著又道:“你沒有話對我說嗎?”
雲居雁不由地再次朝沈滄看去。她懷疑沈君昊可能對沈滄說了什麼,不然不會薛氏一到,他立馬說了這兩句話擾她心神。她相信沈滄一定比她更瞭解薛氏,更加知道薛氏能從這兩句話中聯想出無數的可能性。
薛氏在短短几年間獲得了沈倫的信任,生下了兒子,又從幾個妯娌手中把管家的權力牢牢握著,當然不會因這兩句話腿軟。她低下頭,恭順地回答:“回父親,昨日兒媳見到一位於姑娘,請她去我那裡把一些事情說清楚。因為事情尚未完全明白,所以暫時沒有回稟父親。”
薛氏沒有牽出呂氏,是想賣呂氏一個人情。可呂氏一心認定薛氏要把責任推在自己身上,急道:“父親,那個女人確實是我的兄長帶入府中的,可她說的那些鬼話絕不是我們教的,根本是有人居心叵測
沈滄只當沒聽到,繼續問薛氏:“是什麼事,都過了一夜還沒問清楚?”
薛氏清楚地聽到了呂氏的話。她知道雲居雁去找過呂氏,她原本以為她是去賄賂呂氏的,如今她知道自己可能被雲居雁擺了一道。不過一時間她也無法確定雲居雁到底在計劃什麼,只能對著沈滄說:“父親,那位姓於的姑娘說話一時一個樣,媳婦實在不知道她哪句話真,哪句話假。”她想為自己留一條後路,更不想直接與雲居雁撕破臉。最重要的,於翩翩的話完全沒有證據。
呂氏雖害怕沈滄,但她最是厭惡薛氏永遠置身事外,一副清高賢良的模樣。她擦了擦眼淚,對著薛氏說:“大嫂,既然你什麼都沒弄清楚,為何又對居雁說那樣的話,害得她那般誤會我。”
“四弟妹,你說的是哪一樁?”薛氏說著朝雲居雁看去,問道:“你和你四嬸孃之間有什麼誤會嗎?”
沈滄的目光同時落在了雲居雁身上,不緊不慢地說:“你母親對你說了什麼,而你又是如何對你四嬸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