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薛氏終於明白什麼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看著雲居雁臉上的義憤填膺,聽著她說,她絕不會讓一個惡奴抹黑她,薛氏氣得只能用拇指掐住食指,才能勉強保持儀態。她問道:“不過是兩匹錦緞不會有人相信我會拿它們為難你。”
雲居雁點點頭,又說:“原本我也是這麼想的,後來才知道,薛媽媽也不知道哪裡聽來的,居然以為那是太后娘娘御賜的。”她嘆了一口氣感慨:“母親,我仔細想了想,她的用心真的險惡。如果那真是太后御賜的料子,讓人知道您指使她故意破壞,恐怕我們都脫不了關係。”
薛氏恍然明白了。根本是雲居雁一直在誤導別人。無論是薛媽媽還是肖媽媽,都以為那是御賜的料子事實上卻只是普通的錦緞罷了。
薛氏惱怒,卻又不能發作。如果薛媽媽站在沈滄面前,口口聲聲說,是她指使她搞破壞,沈滄表面上一定會說是薛媽媽信口雌黃,可心底裡對她的不滿又會加重幾分。
雲居雁看薛氏笑得嘴角僵硬,目光凝重,關切地問:“母親,您怎麼了?”
薛氏恍然回神,眼中的一道戾光劃過雲居雁的臉龐又急忙壓下,搖頭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這樣的奴婢,恐怕是留不得了。”
“當然是留不得。不過我想,家裡發生這樣的事,一定是您平日太忙了。母親,如果您不嫌棄,有些事大可以吩咐我去做的。這次我不會再推辭了,一定好好為您分憂。”
雲居雁這話說得再明白不過。薛氏雖有心理準備,但真真切切聽著還是讓她牙癢因為雲居雁要的不是花房等無足輕重的地方。她只能安慰自己,幸好是針線房不是廚房,也不是王府的庫房。
斂下心中的怒意薛氏笑著說:“我早就想讓你幫我的忙,之前只是怕你累著,你又一再推辭。現在你既然有心,我當然求之不得。只是不知道你想從哪裡著手?”她明知故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雲居雁。
雲居雁跟著笑了笑,靦腆地說:“我經驗淺,以後有很多地方要向母親學習。我想廚房之類的,我一時沒有能力,但針線房總是可以的。不知道母親願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薛氏聽得分明,她說的是“一時沒有能力”,一時而已!她心中憤怒,但氣憤歸氣憤,還是笑著點頭道:“這有什麼不可以的。不過薛媽媽的事……”
“薛媽媽以前在母親身邊當過差,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不管她一時糊塗做錯了什麼,為了讓大家知道母親的寬容,不如把她放出去吧。”
薛氏明白,這一定是雲居雁與薛媽媽之間的交易。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這不是懲罰,是恩典吧。居雁,你就是太心善了,這可不行啊。”
“母親,她以前是您身邊的,這恩典是您給的,大家看到的也是您的善心。再說,她不過是剪壞了兩匹錦緞,不值得什麼。為了讓大家知道我對您的尊敬,我也不能重罰於她,您說是不是?”
薛氏想讓所有人看到,雲居雁剛接手針線房就開始排除異己,讓她先失了人心。再說是薛媽媽背叛她在先,她原本就不會放過他。因此薛氏自然不同意把薛媽媽一家放出去。
雲居雁早料到薛氏不會答應。她依舊笑盈盈的,只是突然轉移話題說道:“說起來也真是湊巧,母親給我的兩匹錦緞,和太后娘娘賞賜的倒有七八分像,當日幸好沒有拿錯,若是不小心拿錯了,恐怕就是一樁大事了。”她在告訴薛氏,別逼她真的把太后的錦緞剪壞。
薛氏的微笑凝固了一秒鐘,續而又勾起嘴角,風輕雲淡地說:“既然是衣料,不管是不是御賜的,要做成衣裳,總是需要裁裁剪剪,不小心剪壞了,也是常有的事。”她不相信雲居雁敢蓄意破壞御賜之物。
雲居雁點點頭,笑容未變,只是說:“既然母親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