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那麼多人,連呼吸聲都聽不到。雲居雁臉色煞白,幾乎忘了哭泣,下意識朝沈君昊看去。看到他面無表情地撇過頭,從她身上移開目光,她用大拇指緊緊掐住了自己的食指。
冷靜!她命令自己靜下心思考應對之策。
手臂內側的硃砂痣除了家裡的長輩,只有她的四個大丫鬟,以及乳孃習嬤嬤才知道。難道是玉鎖?她相信玉鎖暫時還沒背叛她,極有可能只是一不小心被許弘文誆出來的。
當機立斷,她馬上跪倒在雲輔面前哭訴:“祖父,當日我已向您證明,是二妹故意推我入水,您顧著二叔父他們……如今孫女只有一頭撞死在你面前,以證清白……”
雲平昭與許氏這才反應過來,急急去拉欲撞向柱子的女兒。關心則亂,兩人早已心神恍惚。他們雖相信雲居雁不會與人做出苟且之事,但硃砂痣卻是真的。不管許弘文是如何得知的,他這麼一說,若是沈家拿捏住這點,女兒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許慎之沒料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暗暗後悔自己居然參合在這樣的事情中。不過後悔歸後悔,他理智尚存,順著雲居雁的話說:“居雁,就算你想以死明志,也要先把事情說清楚,省得別人心存疑竇。”說著,他暗示性地看了沈氏父子一眼,見沈倫只是沉著臉,而沈君昊居然是一幅事不關己的態度,他轉而看著雲輔,一字一句說:“如果所謂顧全大局是要以犧牲你為代價,舅父絕不會坐視不理的。~”
許慎之的這句話噎得雲輔重重咳嗽了起來。許氏終於醒悟,明白了女兒的意圖,抱著雲居雁痛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當日你說是夢雙故意推你入水的,我還不信,原來她就是為了看你的硃砂痣,都是我害了你……”說到這,她把已經泣不成聲地女兒交到丈夫手上,憤憤地擦乾眼淚,痛下決心般說:“父親,您說我自私也好,護短也罷,哪怕您說我不孝,命老爺休了我,我也不能不顧女兒的清白……”
頓時雲輔咳得更厲害了,一張老臉已經紅得泛紫。雲平昭扶著雲居雁坐穩,急忙過去為父親順氣,卻沒有阻止許氏。
許氏走到門口,“嘩啦”一聲拉開房門,對著外面大聲說:“去把二姑娘給我請來。如果她不在房內,就讓如意帶著你們去蓯蓉院搜。還有紫菊那丫鬟,找到她的時候,先給我打十個大板,再帶上來問話!”
許氏的幾個心腹都在外面侯著,就等著許氏一聲令下。許氏看她們轉身而去,回頭對著雲輔說:“父親,您一向讚賞如意辦事妥帖又忠心,她說的話你總該會相信吧!”
“你!”雲輔又是一陣咳嗽。他的一生,最重視的就是雲家的名聲,家族的聲譽,現如今,許慎之在,沈家父子也在,許氏居然把家醜就這麼裸地擺在他們面前。更何況她這樣大張旗鼓地去搜人,勢必驚動三房,眼下陸航仍然在雲家住著,說不定這件事很快會傳去泰州,到時一傳十十傳百……想到自己可能成全天下的笑話,他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事實上,快厥過去的並不止雲輔一人。許弘文聽到許氏說“紫菊”二字的時候,心就拔涼拔涼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在許氏拿住他之前,他見到了紫菊,如果當時雲夢雙也在附近,如果雲夢雙與以往一樣,穿著丫鬟的衣服找他商議,那麼只要在蓯蓉院找到她,他們就是私通,就是聯合起來誣陷雲居雁。雲夢雙是雲家二房的嫡長女,是雲輔的親孫女,他呢?他連屁都不是!
為了活命,許弘文跪著爬到許氏腳邊,連聲說:“夫人,一切都是二姑娘指使我的,都是她的主意,我只是受她擺佈。”
許弘文居然就這麼翻供了,把一切責任推給了雲夢雙。除了雲居雁,所有人都驚愕,驚愕過後只剩下鄙視。雲輔更是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