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世,他們卻不斷出現在她身邊。她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如果可以,她寧願當鴕鳥,就當從不曾認識他們。
在顛簸中過了一天,夜晚車隊再次歇在了客棧。同前一晚一樣,那些跟著他們的官兵再次打算在客棧外休息。陸氏沒再與雲居雁說起這事·只是吩咐管事請官兵們進屋休息。官兵們沒有答應,還是在外面席地而坐。陸氏也沒有勉強,只是命人給他們送了一些熱湯。
第三天依舊與前兩日一樣,官兵們遠遠跟著送嫁的隊伍。此刻雲家的人都覺得那些官兵根本就是來護送他們的。陸氏雖也如此覺得,但並不敢放下警惕,嚴令家丁們好好守著·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隨著京城近在眼前,霞光中已經能看到迎親的隊伍,陸氏命人拿些糕點給後面的官兵們,這才發現那些人已經消失了。她想了想,決定當晚再寫一封信回雲家。在她看來,那些官兵可能是好心,命令他們的人也是一番善意,可有時候好心也會做壞事。這次幸好沈家派來迎親的人似乎什麼都沒發現。
因為沈君昊是淮安郡王府的嫡長孫,平日裡他又是一副浪蕩公子的做派,因此他要成親了,自然是京城最大的八卦。送親與迎親的隊伍短暫的交匯後,車馬浩浩蕩蕩入了城門。雲居雁獨自坐著,就聽到外面熙熙攘攘一片人聲。
此刻的她比前兩日更緊張,她覺得自己從沒有如此慌亂,哪怕是被雲夢雙逼到角落的時候也沒有像此刻這般惴惴不安。雲居雁知道,迎親的隊伍中並沒有沈君昊。在隊伍最前面向陸氏行禮,又與雲磊打招呼的是沈君昊的二弟沈君燁。前些日子上京謝恩的時候,她在茶樓見過他。雖說讓兄弟前來相迎於理並沒有大的過錯,但他對這樁婚事的輕慢顯露無疑。
雲居雁隱隱覺得,沈君昊雖一向對自己沒有好話,可自從他們最後一次相見之後,他對她的態度變了很多。
她不知道是自己多心,還是事實如此。她想來想去都覺得,要是細究那天的對錯,他們應該一人一半才是。
在百姓們的議論紛紛中,車隊到達了雲家在京城的產業。上次進京的時候,他們選擇住在啟昌侯府,一來是有心修復與許慎之他們的關係,二來也是因為這座宅子已經有幾十年沒住過人了。這次許氏雖然派了人大肆修整,但因為時間緊迫,整個宅子看上去死氣沉沉的·只能算是“可以住人”。
陸氏出身望族,但並不是嬌貴的人,她把雲居雁和雲凌菲安置在正屋之後,利落地指揮僕婦們準備晚膳。待一切處理妥當,她親自拿了茶點來見雲居雁,與她閒談了半個時辰,見雲居雁並沒有因沈君昊的拒不露面而生氣,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晚飯之後,雲凌菲自是陪著雲居雁說話,見堂姐心不在焉的,只能儘量揀歡樂的趣聞說給她聽。她與雲夢雙的感情不好,這次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與準新娘接觸。她發現無論自己說什麼,雲居雁其實都沒聽進去,只能直接說道:“大姐,母親讓我好好陪著你說話,讓你不要緊張,可是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反正母親說,女人遲早都要嫁人的……她還說,日子是人過出來的,只要肯用心,總是能過得不錯的……啊呀,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反正我們都已經到了京城,想再多也沒用。”
雲居雁難得看到雲凌菲手足無措,不由地笑了起來,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子,輕聲說道:“我沒事,也不是緊張,我只是在想路上的事。”
“路上的事?大姐是說那些官兵?”雲凌菲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其實我們與他們只是走了同一條道而已,況且母親已經寫信給大伯父、大伯母了。若是他們也不知道這些是何人,我們就只當不知道這件事。我想那些人可能也是這個意思。”
“這是三嬸孃讓你對我說的?”
雲凌菲臉頰一紅,羞澀地笑笑,隨即又看著雲居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