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等待著。不由地想到了幾個月前的惠嬤嬤。眼下的事似乎與當日異曲同工。她實在不明白,若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內在聯絡,那麼這一系列事情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只為了不讓她嫁給沈君昊嗎?如果是為了爭奪淮安郡王府的繼承權,她不嫁沈君昊,自有別人嫁。況且聽沈襄的意思,沈家與沈君昊的生母史家似乎有一段淵源。淮安郡王早已鐵了心讓沈君昊繼承王府,那麼他娶什麼人根本沒有太大的差別,犯得著這麼不惜一切對付雲家嗎?
雲居雁越想越糊塗,越想越心急,心中一片茫然。幸好,午時三刻的時候,小丫鬟送回了訊息,告訴她已經找到了許嬤嬤的屍首,就在泰清居外,一處迴廊後的水井內,水井旁還有一本賬冊。
一盞茶之後,春芽帶著賬冊回來了。她告訴雲居雁,許氏正在處理善後,一定會在沈家人到達前把事情壓下去,讓她先回去用午膳。之後她把賬冊交給了雲居雁,說許氏和雲平昭已經粗略看過了。
雲居雁回到自己的住處才翻開了賬冊,看到了一個令她驚訝,卻又在情理之中的名字:撫琴。她無從證實賬冊的真假,也不明白賬冊為何會在水井旁,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廚房眾人交代的數字和賬冊所記載的不謀而合,沒有任何偏差,而所有的名字中,撫琴拿得最多,光廚房這一處,她一個月就能拿走一百五十兩銀子,相對而言錢氏卻只得二十兩。
賬冊不僅記載了廚房的記錄,其他各處也是一樣,每一分每一毫都寫得清清楚楚。如果冊子上所寫都是事實,那麼撫琴一個月能拿走三百至四百兩銀子,一年就是近四千兩,足足五年就是兩萬兩。三百兩銀子已經足夠普通人家過一輩子了,撫琴在永州無親無故,如何處置這麼多的銀兩?她死後,她房裡的東西全部被清點過,根本沒有銀子的蹤跡。最重要的,她跟著他們回到雲家的時候不過十三四歲,如何能說動錢氏,安排如此複雜的事情。
雲居雁越想越覺得蹊蹺,可撫琴死了,許嬤嬤也死了,她要如何追查下去?雖然許氏告訴她,在錢氏當家的時候,府裡每月的開銷也差不多是這個數額,可那個時候的賬冊已經全部沒有了,她根本無從知道當年的真相。
雲居雁也知道還有錢氏這條線,因此她在二房回來過年的第一時間就和許氏一起去問了錢氏。錢氏鬮了一回,起初堅稱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她只是受了惡奴的矇蔽,後來迫於無奈承認自己貪了一些銀子,數額與賬冊上寫的分毫不差。至於五年前的,雖然雲居雁不知道錢氏交代的是真是假,但她說的數額與之後的幾年差不多。由此,雲居雁更加無從判斷賬冊的真偽,也揣測不出銀子的去處。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當下,雲居雁只能收起賬冊,等著沈倫父子離開永州,再逐一收拾府裡其他各處的貪贓事件。
事實上,家裡的僕役有問題,她一早就有心理準備,所有的事情中,最讓她介懷的是撫琴的背叛。自撫琴自殺後的第二日,她一直刻意不去想她,可今日,看到賬冊上的名字,由不得她不想。
前世今生,若不是親眼目睹撫琴試圖逼迫簡姨娘自殺,她絕不會相信撫琴會背叛自己。她一直覺得樂曲能體現一個人的心性,而撫琴的琴聲雖偶爾有怨,但並無恨。當初她求著父母把她買下,並改名撫琴,就是因為她的琴聲。
重生之前,她經常與她在湖邊彈琴吹簫。有時候她故意戲耍她,經常半途變調,臨時換曲,她總是能很快追上她的節奏。
當初,她第一次提出與沈君昊退婚,所有人都反對,就連一直暗戀許弘文的玉鎖也苦苦哀求她。那時候她多麼感激撫琴是唯一一個在第一時間無條件支援她的人,甚至替她捱了雲輔的板子。回過頭想想,這一切不過都是笑話,是一個局。
“玉瑤,你是不是還留著撫琴的那把琴?”雲居雁突然揚聲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