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未來的二弟妹得知此事,先於母親動了手,還險些還鬧出人命,又當如何?”
洪嬤嬤馬上明白了雲居雁的言下之意,急急向許氏保證:“夫人,奴婢絕沒有露出任何馬腳。您知道的,奴婢辦事自來是最妥當的。”
“母親自然知道嬤嬤是妥當的人,我只是奇怪,嬤嬤既然明白歡場女子身份低賤·前日為何沒有提醒母親呢?”
洪嬤嬤微微一怔,對著許氏解釋:“夫人,奴婢只是······只是……‘怕長子非嫡出,······才想為姑娘絕了後患。”
“原來是這樣。”雲居雁點點頭,低聲咕噥:“我原本還以為是嬤嬤想在母親面前立功,捨不得這個機會,看來是我想錯了。”她的聲音很輕·很平淡,甚至帶著幾縷淡淡的懊惱,可聽在許氏和洪嬤嬤耳中,卻是另一番滋味。
許氏從未想過,洪嬤嬤一次次慫恿她做越界的事,一次次向她邀功、表忠心,是因為她想獲得她的信任,她想讓她離不開她。
洪嬤嬤也沒想到一個她以為啥都不懂的小丫鬟居然說出這話。憑心而論,這次她把於翩翩對雲居雁的威脅說得那麼嚴重,確有一部分原因是由於鞠萍沒有被納為通房。她怕許氏沒有按著她的建議行事,代表著她已經不那麼受重用了。因此她急需一個表現的機會。不過,她覺得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她的真正出發點還是為小主子掃清障礙。
雲居雁見母親顯然是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怕她立時就責問洪嬤嬤,打草驚蛇,逼得她狗急跳牆,最後落得兩傷。她上前復又坐到了母親身邊,對著洪嬤嬤說:“不管怎麼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至於洪嬤嬤的忠心,我和母親當然知道。你若沒有其他事,就先退下吧。”
洪嬤嬤生怕雲居雁再問出什麼她難以回答的問題,計劃等她走了,再向許氏解釋,遂行禮退下了。
待她一走,雲居雁對著許氏說:“母親,您都看到了,她明明知道若是事情敗落,一定會連累我,可她卻只想在你前面立功。這樣的人,真的留不得了。”
許氏雖氣惱洪嬤嬤,但畢竟是自己的陪嫁,又為她做了那麼多事。
雲居雁知道,母親雖嘴硬,有時又衝動,卻是最念舊情的。她繼續勸說:“母親,假設你上次聽了她的勸,為父親收了通房,結果那人恰巧懷上了孩子。當你心中難過的時候,洪嬤嬤會勸你忍著,還是一碗墮胎藥了結?”
雲居雁說這話純粹只是假設,想讓許氏明白,洪嬤嬤所謂的忠心大多是出自她的私心。不過誤打誤撞的,卻讓許氏想起了一樁往事。
那時候雲居雁只有一歲,因為她一直無法再次懷上孩子,心中苦悶。當時洪嬤嬤也像前幾天那樣,勸她買個好生養的女人放在房中。在她的力勸之下,許氏記得自己答應了,還把整件事都交託給了她。
之後不久,買回來的那女人真的懷孕了。許氏沒料到自己會比之前更難過。當時她雖沒明確指示,但洪嬤嬤二話沒說,就逼著那女人喝了墮胎藥。不知是那人的身體太弱,還是藥量太重,結果一屍兩
許氏記得很清楚,那一次是雲平昭自成親之後第一次對她生那麼大的氣,也是他們第一次吵得分房而居。最後,洪嬤嬤告訴雲平昭,是她看主子傷心,自作主張,這才把事情平息了。那次之後,許氏雖覺得她做事太過狠辣,但終究還是開始信任她了。
聯想雲居雁當下所問,如果鞠萍真的成了通房,又懷上了身孕,許氏沒把握到時會不會重演一屍兩命的悲劇。因為她清楚地記得,當時黃氏懷著**桐,簡氏懷著雲惜柔的時候,她是多麼傷心。
“母親。”雲居雁輕輕推了推許氏,言道:“真正的忠心不是一味順著你,更不是為了立功,為了求表現不擇手段。”
“但她畢竟為我做過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