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藤原美佳一次次的傷害,讓他由心痛、失望,到討厭、疏遠。
她慢慢成為學校所有人的公敵,被女生欺負,被其他人惡意的侮辱,甚至是他的隊員也對她惡意相向。而他,只是站在一邊冷眼看著她被其他人欺負,放任自己的隊員對她的惡言。
那時的他,從來沒有想過她內心的痛苦,從沒有注意過她眼中的無助與乞求,也沒有想過一向溫婉的她為什麼會突然去傷害別人,更沒有想過她是不是被陷害的。
那時的他,相信了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當看到她親手將藤原美佳推下樓梯的那一幕,他眼中不再有一絲的憐憫,有的只是厭惡,然後他對她說出了決然的話語。
他無視了她的辯解,無視了她眼中的哀求,抱著藤原美佳離開,留給她的只有決絕的話語與冷然的背影。
那時的他從沒有想過,那天他的話語與行動給了她多大的傷害,也沒有想過,他竟然將一直想要保護的人推向了死路。
決然離去的他,沒有看到她眼中的悲傷與絕望。
如果那時,他看到了她眼中的絕望,抑或者給了她解釋的機會,更或者相信她,是不是後來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她是不是就不會改變,依然是那個溫婉的女孩?他與她是不是也不會錯過?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太多的如果,所以他依然失去了她。
第二天,她沒有來學校,再次見面卻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
一個月後的見面,她已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她,臉色比以前更加的蒼白,只是笑容不再是從前的溫柔淺笑,而是帶著深深的嘲諷的清冷笑容。
她說:很多事情不是親眼看到就是正確的,眼睛有時候也是會騙人的。
那天下午訓練結束後,在回家的路上,因為切原聽到暗巷裡有打鬥的聲音,所以衝了進去。無奈之下,他帶著其他隊員一起走了進去,然後聽到了切原那驚訝的叫聲。
“是藤原心瑜那個女人。”
和其他人一起,帶著詫異走到切原的身邊,然後看到了靠牆而坐的她,以及那些橫七豎八倒在巷子裡的人。
她的衣服有些凌亂,臉色更是蒼白如紙,看到這樣的她,他的心突然狠狠地揪痛起來。
他上前將手伸給她,卻被她用力拍開,然後她捂著嘴劇烈的咳嗽起來,血從指縫間滴落。
那一刻,他突然驚慌起來,驚慌的吩咐真田打急救電話,卻被她冷聲拒絕。
“我不需要你們的可憐。”
冰冷的話語,不帶一絲感情,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她抬起頭,然後他看到了她此時的表情,嘴角的那抹血痕,在她那蒼白如紙的臉色映襯下是那樣的刺目。
更加刺眼的是她眼中的怨恨與不甘,以及嘴角那抹冰冷至極的嘲諷的笑容。
“不要忘記,我會變成這樣,你們也有份。”
“你們與藤原家一樣,都是一丘之貉。”
她的話,讓他以及他身後的所有人沉默起來,因為她說的沒錯。
看著她與那個陌生女孩交談,看著她對倒在地上的其中一人說著要讓他轉述的話,然後看著她蹣跚的離開。
他突然感覺到,這一刻,他與她正在錯過。
事實真的是這樣,從那個陌生女孩的口中,他知道了她只有兩年的生命,而造成這一切的,卻是他。
如果不是他,她就不會自殺。
後來他們去了那家花店,認識了她的監護人,知道了他們所不知道的她。
他和他的隊員對她懷有了深深的愧疚,可是在他們想要補償的時候,她消失了,就仿若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那天,她說過,一年後她會回來,然後討回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