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晚遇見她心裡有些興奮。我們又重新要了啤酒。
“雪兒,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我脫口問道。
“雷哥,你不要我了,你不知道一個人的夜晚有多寂寞,有多冷。”
我一聽這話心頭湧起“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同情,我們倆便使勁喝酒。在昏暗的燈光裡,米雪像是隻嬌豔的蝴蝶,風情萬種,但我看得出這嬌豔背後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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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心中點燃愛慾之火的人已經接近瘋狂的邊緣。同是嬌豔的花朵,可以壯烈地凋謝,也可以平凡地生長。米雪的人生選擇了前者。
“雷哥,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我現在是隻貓,一隻瑪麗蓮?夢露似的貓。這酒吧一條街的人都知道我叫夢露,而不知有米雪。” 米雪醉醺醺地說。
“米雪,你知道我是什麼?以前我是一頭豬,現在是一條沒有刺的魚。”
16、貓和魚(2)
“貓可是會吃掉魚的喔!”
“我就是一條被貓吃掉的魚。”
“那你應該在我心裡!”
“別別別,貓可不會游泳。”
“雷默,你即使是條魚,也是他媽的兇猛的鯊魚。”米雪突然大喊道。
“如果非要在水中生活的話,”我大笑著說,“我更希望自己是條海豚。雪兒,最近還有演出嗎?”
“雷哥,跳舞就是一種發洩。” 米雪用迷離的眼神兒看著我說。
米雪點燃一支香菸狠吸一口後,慢慢噴在我的臉上。我望著她手中菸頭灰白之下露出的紅光,心頭的情緒便跟著那藍煙繚繞而上,千頭萬緒也浮繞於心。
我對米雪是動過真情的,儘管真情對我是一種奢談。我們的感情雖然沒有《廊橋遺夢》似的優雅,卻也有“楊柳岸,曉風殘月”似的無語凝噎。米雪變了,她不再是一個淑女。
酒又一次迷醉了我們的靈魂,我們互相攙扶,晃晃悠悠地下了樓。她抬手打了一輛計程車。我是想紳士般地送她走,可她一把把我拽進車裡。我是順勢坐進去的,我們心裡都清楚,我們是為了一點點溫暖,為了這點溫暖度過一個漫漫長夜……我忽然想起了醜兒, 我記得醜兒講過《紅樓夢》中的一個“情”字,她說:“情情自是愛的根本,情不情便是人生的大境界了。你對我是情情,我對你卻是情不情,情不情才是真情。”
我是不敢奢談一個“情”字的,我和米雪算什麼?我不願意這個夜晚就這樣醒來。夢醒了,面對的仍然是遺恨、遺憾和惘然。米雪睡去了。離開她時,我又望了她一眼,望見的卻是一雙婆娑的淚眼……
楊同一直沒有訊息,我心想,這些人本來就是不講信譽的。一個星期以後,林大勇打來電話說:“楊同跑了,是攜款潛逃美國。”我聽後大吃一驚。
“大勇,楊同好好的怎麼就跑了呢?”
“省建行行長,也就是楊同的乾爹,因貪汙受賄挪用公款被‘雙規’了,楊同得到訊息,攜一億多資金潛逃美國了。”
我沉默良久。
“大勇,謝謝你。我也不去打什麼工了,還是慢慢想辦法吧。”
“雷默,你這個忙我幫定了,我們倆一起給張國昌服務一場,不能看著你沒飯吃。”
我慶幸在官場上還能有林大勇這樣的一個朋友,過去那些前呼後擁的朋友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楊同攜款潛逃讓我想起了許多往事。“李張大案”期間,東州市的四百多家房地產老闆跑了二百多家,據說都藏在美國洛杉磯。唐人街的餐館裡,每晚都有他們的身影。李國藩的女兒李蒙娜也在其中。她是借父親這棵大樹賺了個盆盈缽滿,和丈夫一起席捲萬貫家財奔向美國的。
李蒙娜出道很早,高中畢業就去深圳闖世界,多年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