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露出個奸計得逞的竊笑,一本正經又道:“姐姐對你的情義,玥公子莫非一點都未察覺?唉,我那苦命的傻姐姐……她,已認定此生非你不可。”
心猛地一陣狂跳,珞兒,當真不悔?胸口裡長久以來被絕望所佔據的心似是流淌過一道暖流,開出希望的嫩芽,暖流掠過指尖,微微顫動。
“珞兒既已應允,那就有勞丹蘿姑娘費心了。”
心念,珞兒即便是應允,該也是為了他脫險而決定的權宜之計。暫且如此安排,待回到國內,再問明她的心意。
丹蘿已是抑制不住雀躍的心情便要放聲歡呼了,此一箭雙鵰之計,只有她這等冰雪聰明秀外慧中的女子才能想得出來呀,既能讓姐姐得償心願,又能助其脫離險境。
歡快推門而出,忙著張羅他們三日之後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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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天,淺淺淡淡的藍,青草嫩芽,春暖河岸,萬綠復甦,一派勃勃生機。
寶珞一手拿著刷子刷洗墨魚毛光發亮的背脊,一邊難過撫摩著墨魚的鬃毛,“墨魚啊墨魚,你可莫要怪我,唉……你還是怪我吧,都是我連累了你,不過也是你太過神勇,戰場上踢翻了這許多軍士,跑得跟天馬似的,我不是一直跟你說麼?做馬要低調,要低調。瞧你愛出風頭,這不就也被通緝了嘛。”
烏龍駒打了個響鼻,蹄下踏水四濺,灑了她一身溼。
寶珞也不在意,抓過它烏黑如同少女的長髮般柔亮的鬃毛,“可是你真的莫要生氣喲,我這般也是為了保住你這條小命;要說馬為悅己者容,我可不介意你的容貌,你也別太介意喲。”嘴上唸叨著,手上短刃揮舞著在烏龍駒頸脖子上削割。
待得烏龍駒發覺一聲嘶鳴前蹄揚起表達抗議時,它引以為傲烏亮柔長的鬃毛已是被削得七零八亂,短短一撮撮倒像是被它啃食過草坡上的雜草一般。
一聲哀鳴響徹山谷。
過不多會,墨魚倒是乖乖地不再鬧騰了,想必已是自暴自棄沒了想法,任由寶珞拎著藥汁在它身上塗抹描繪。好好一身烏色均勻,亮得耀眼的皮毛頓時成了雜灰晦暗之色。它炯炯有神的雙目霎時溼潤。
“這可是我在山中發現的草汁染料喲,保證純天然,不會有副傷害。”退開一步瞧瞧自己的傑作,滿意地咧起笑容,“如此這般也不能再叫你墨魚了,你就改名叫小灰毛吧。”
烏龍駒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它,開始懷念前任主人。真不知拓跋嗣瞧見心愛的烏龍駒被折騰成這般模樣,該是有多心痛呢。
劉邑玥在河灘上瞧著已是難以忍耐地低下頭去,唯有肩膀不停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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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發盛裝
梳齒成對的木梳,其上纏一方塊白布、一塊藍布;一碗清水,其內放有幾枝柏枝;一碗牛奶和一盤“五色糧食”,這些物品表示新婦的心靈潔如牛奶,成親之後與“木華”白頭偕老,幸福富足。
用柏枝蘸著清水給新婦洗頭,邊洗邊把先前的那一條拖在腦後的辮子解開,爾後將頭髮從頂部分成左右兩半,又用手蘸著牛奶開始辮細小辮子,辮成的小辮很對稱地從頭頂兩則垂吊在臉部側面,中間留一股頭髮辮成一條大辮:其根處繫上“熱堅”。
戴上“夷麻阿銳”的大頭面,夷麻掛在背後,阿銳掛在兩腋下。穿上華麗的藏式多層寬領中衣,鑲有織錦、水獺皮邊的彩袍;戴上用珊瑚、瑪瑙、松耳石、翡翠等鑲嵌的“格什健”,再繫上紅、綠的幾條綢帶,此時新婦便顯得富貴典雅,美麗動人。
盛裝而出,寶珞在丹蘿的陪同下,邁出山寨大門,前往昆羅藏寺轉經祈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