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楚拉的大學是在本地上的,今天才頭一次知道原來八十年代初,火車站裡已經有賣東西的小販了。
靳陽看見她盯著小販瞧,還以為是要給他買包子,忙拉著薩楚拉上了火車。
別看不起眼,賣的可貴了。
上了火車以後靳陽把包放在了行李架上,他個頭也高,沒有踮腳就輕而易舉的擱了上去。跟下鋪脫了鞋盤腿坐著的大爺說:&ldo;大哥,您幫我看下東西,我跟我物件說說話行嗎?&rdo;
太爺坐炕頭一樣愜意,探出頭瞅了瞅,這小夥子上道啊:&ldo;成,快點啊,我一會兒還上廁所。&rdo;
&ldo;好嘞,謝謝大哥!&rdo;
薩楚拉腦袋一歪,什麼時候成你物件了?
還沒來的及反駁,靳陽已經拽著她下了車。從口袋裡掏出那顆薩楚拉在火山口還給他的綠色寶石,半彎下腰,雙手穿過薩楚拉的脖頸。
臉上掛著能掐出水的柔情,輕輕的給她繫上,鼻尖隱隱的嗅到了香皂的味道,把綠色的寶石在她鎖骨處擺正。
不像平時紅著臉,靳陽此刻眼神,聲音都帶著蠱惑。
&ldo;它是鈹-鋁矽酸鹽礦物晶體,學名叫綠柱石,是我在城外廢棄的雲母礦裡撿到的。上學的時候曾經看到過一本書,說它象徵著承諾,所以,你等我回來好嗎?&rdo;
薩楚拉低頭,綠色的寶石十分耀眼,不字說不出口。
都說八十年代的知識分子充滿浪漫情懷,真誠不做作,與後來的人不一樣。薩楚拉難得的有些心動,抬起頭問。
&ldo;那你撿它是為了這個承諾嗎?&rdo;
&ldo;不,我撿它是因為值錢。&rdo;
&ldo;再見。&rdo;
第8章
書桓走的第一天,想他。
書桓走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薩楚拉體會到了依萍的心情,靳陽走了不到一個月,她在家裡渾身上下的不舒坦,牆上用指甲摳了二十幾個想他。
廚房罈子裡的酸菜終於沒有臭掉,醃了好幾壇,這壇眼看著也要醃好了,額吉每天要過去檢查三遍。
恨不得一好,就跑去菜市場買兩斤豬肉,香噴噴的燉上一鍋,開開家門讓隔壁的王大娘聞一聞。
我們蒙古人咋就不能醃酸菜啦?有了海特女婿我天天醃酸菜給你看,還要包酸菜餃子呢。
正得意著,額吉想起了這茬,那個海特後生可真有文化。
壓酸菜的這塊石頭,她敲了一塊泡在了水缸裡,這幾天覺得神清氣爽,腿腳特別有勁。
&ldo;額吉覺得自打喝了這麥飯石泡的水,照鏡子都年輕了呢。&rdo;
薩楚拉扭頭看了看額吉:&ldo;你這是心理作用。&rdo;
麥飯石是有養生的作用,但也不是什麼靈丹妙藥,有預感以後額吉就是受騙買保健品的預備役。
額吉卻不聽她的,閨女不過是本地大學畢業的,跟小靳的北大比起來,也就比文盲強一點,算不得文化人。
女兒要是反駁,她就說你咋不知道額吉的酸菜為啥壞呢?
因為你女兒是文科生,不是學地質的啊!
額吉擺擺手,頗為嫌棄,問:&ldo;小靳啥時候回來啊?&rdo;
薩楚拉搖搖頭,坐在床上摳起了牆皮,寫下了又一個想他。
額吉看見以後一個箭步竄過來拍掉了她的手,哪學的這毛病,真是在家裡閒出問題了。
薩楚拉已經跑了好幾次就業辦,卻被告知那位女同志還沒回來。問看門大爺,為啥結婚要結這麼久?
大爺說啥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