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我明白。不到時機成熟,我是不會輕舉妄動的。我是您最聰明的女兒,嘿嘿……”可人做了個小鬼臉兒,美滋滋地跑出去了。
過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又聽到她和壯壯在院子裡大吵大鬧,敢情那丫頭又跑到壯壯屋子外聽壁角去了。
壯壯麵紅耳赤地追著可人滿院子跑,程無憂深深認識到她對壯壯小同學的婚前教育計劃恐怕沒有成功。
那拉氏忙了倆個多月,將一批候選人的小像交到程無憂的手上,她翻看一遍,不出所料,這些姑娘家的出身大體差不多,她要甄選的就是品行樣貌。
等到壯壯一回家,娘倆個窩在書房裡一個一個篩選,程無憂還是想盡力選一個能讓兒子可心的,可惜的是壯壯小同學明顯不太配合。
“您看這個細長的眼,薄而下彎的嘴角,一看就是尖酸刻薄的,不好不好;這個眼神空洞;這個畫像還攪手帕,準是個唯唯諾諾的;這個看著輕浮,這個太胖,這個太瘦,這個臉歪,這個……”
壯壯小同學頭不抬眼不睜地挑著毛病,程無憂終於被滿頭的黑線壓垮,擺擺手叫停,“我明白了,就是一個都沒相中,沒關係,我們再選,直到有可心的。”丟給兒子一個溫柔無比的笑容,滿意地看到壯壯小同學打了個冷顫跑了出去。
哼,臭小子,想跟她玩非暴力不合作,她倒是不介意陪著他耗,不過,這是早晚的事,再拖能拖多久?
如此折騰了兩三次,壯壯小同學被他阿瑪叫過去聯絡感情了。父子倆談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取得的效果卻是非常顯著的。小賴皮即刻變成乖乖寶,在一推被他淘汰的畫像裡,挑挑揀揀,選出一副遞給了程無憂。
這個最終被選中的棟鄂氏,尚書席爾達之女,年14歲,樣貌不算十分出眾,看起來是個知書達理的,胤禛和那拉氏都表示滿意。
程無憂覺得兒子雖然是有些妥協了,不過,這個姑娘至少不是他討厭的。事後又囑咐說,感情也是需要培養的,並以她和胤禛為例,說明他們也不是從一開始就相親相愛的。
到此,鬧騰了大半年之久的弘時選妻事件終於有了結果,接下來提親下聘,上報內務府定婚期,吉日最終被定在康熙59年4月。
雍親王府已經十幾年沒辦過喜事了,長子大婚自然馬虎不得。年裡的花燈換下不久,府內上下又是披紅掛綵,一片喜氣洋洋。
壯壯一大早被人挖起來焚香沐浴更衣迎親,雖然有所抱怨,但畢竟第一次,帶著一股子好奇勁,多少也有些期待。
花轎吹吹打打抬進王府大門,吉時一到,程無憂和胤禛、那拉氏一起接受了新人二拜,禮成。
這些年兄弟們忙於各自的追求,相聚的時候越來越少,難得弘時的喜事,除了遠在西北帶兵的十四禮到人不到外,其餘人都親臨捧場。
程無憂舉杯到兄弟們的席前敬酒,接受賀喜,那幾人也為如今難得的相聚感懷。
十三捧著一碗酒,看著眼前已過中年的兄弟們,“時間真快啊,一晃姐姐都是做婆婆的人了!”
“呵,去年,果果都做娘了,她早就成太太了。”某九提起果果的孩子,將某人的輩分又抬了一級。
“時光匆匆,我們都老了,不過無憂的樣貌卻沒怎麼變,難不成真是沒心沒肺老得慢?”這句不太厚道的揶揄出自老八。
“哈哈哈——”眾人鬨笑。
“人生啊——”她一出聲,眾人都收了笑,等著看她裝模作樣感概些啥。“難得糊塗!和你們這些有理想有抱負的大男人相比,我就是個沒追求沒出息的小媳婦兒,所以老得慢,嘻嘻。我只希望等到我們五六十歲時,還能如年輕時一樣,圍著烤爐,把酒言歡!”
“說得好,為了這個美好的願望,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