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珠搓搓手把手弄暖,便坐到床邊上,大夫連忙讓開位置,垂頭束手站在一旁。
給老太太把脈後,李寶珠又取過老太太喝的藥碗看了看,皺眉道:“治風寒……怎麼少了兩味藥?”
大夫見她一聞便知少了兩味藥材,心中驚訝,忙恭敬的說:“回少夫人的話,這次出來並未帶那麼多藥材。別院離城裡遠,也沒有抓藥的地方。”
“再遠也要派人去抓藥。”李寶珠放下碗,輕聲說道,“藥方添一味藥材,減一味藥材都有講究,不是說少了一半就能治療一半的病。您是老大夫了,難道連這點道理也不懂?”
大夫原本還是有些瞧不起這個年紀還沒自己零頭大的黃毛丫頭,現在聽了她的話不禁老臉一紅,囁嚅道:“老夫何曾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爺們夫人都催著給老太太開藥,實在是……”
“碧荷。”李寶珠走到紅著眼睛伺候在一旁的碧荷身邊,輕聲說,“碧荷姑娘別生氣,大夫人就是那樣的人,她說的話不必往心裡去。”
碧荷眼眶又是一紅,輕輕點頭,“多謝少夫人。”
李寶珠把藥方遞給她,吩咐道:“老太太暫時無妨,不過現在缺少藥材,你去叫人按著這個方子到城裡抓藥回來。儘量快些,耽誤了就不好了。”
藥方上都是些普通的藥材,李寶珠手上也沒有,只能等著人抓回藥材來。
誰知這一等就是將近兩個時辰,把眾人急的發瘋。
最後還是沈少澤派了青衣衛的人去重新抓藥,才在半路上遇到了之前派出去的小廝。
由於天黑下雨路上泥濘,那小廝的馬居然在路上摔倒了,所幸只是馬摔斷了腿,小廝居然毫髮無傷。
等青衣衛遇到他的時候,他正抱著一包藥材在雨地裡深一腳翹一腳的往回跑。
那青衣衛連忙把小廝一起帶回來,眾人無暇責罰小廝,先盡顧著給老太太煎藥喂藥。
耽誤了這麼久,老太太還在昏睡,碧荷把她喚醒,把新煎好的藥喂她服下,老太太又重新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這時已經是子夜時分,一直守在外面的老爺夫人和小姐們也都困頓不已,見老太太服了藥安睡下,也就各自散了。
沈少澤拉著李寶珠落在後面,等眾人都走光了,這才一把抱起她,低頭在她額頭親了一下,“還是為夫抱你回去,省得你溼了鞋子覺得腳涼。”
春杏和秋桃一個提燈,一個舉傘,見自家公子對少夫人的嬌寵模樣,忍不住抿嘴微笑。
李寶珠在地上坐了好幾個時辰,正覺得渾身寒浸浸的,覺得阿澤身上暖和,便又朝他懷裡鑽了鑽,“走吧。”
沈少澤覺得她似乎開始習慣自己隨時的擁抱和親暱了,不禁心中微喜,抱著她慢慢在雨中漫步。
一夜安睡,等天色將明的時候,外面一片吵嚷聲,春杏在簾子外喚道:“公子,少夫人,老太太那裡傳話說,老太太似乎不太好了。”
不太好了?
李寶珠一驚,忙爬起來披著衣服來到外面,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春杏搖搖頭,幫她穿好衣服,道:“奴婢也不甚清楚,剛才老太太房裡的小丫頭過來說,老太太迷糊過去了,怎麼也喚不醒。”
李寶珠忙回到臥房對正在穿衣的沈少澤說:“我先過去看看,你隨後就來,讓承歡不必來了,她年紀小別過了病氣。”
李寶珠和春杏匆忙來到老太太的院裡,幾個老爺夫人面色焦急等在外面,見她來了就直接朝裡走,誰也顧不上計較她失禮之事。
畢竟李寶珠的醫術是連皇上都誇讚過的,能憑藉醫術獲得縣主稱號的,歷朝歷代還沒有見過呢。
碧荷嚇的臉色發白,見她來了,急道:“少夫人您快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