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珠自然也明白吳夫人的意思,便上前接過那匾額,笑道:“那就麻煩你回去跟夫人說一聲,這塊匾我師父收下了,謝謝她了。”
那管事點點頭,見事情已經辦完,便也不再停留,帶著兩個手下就離開了。
這邊百姓們可不知道這其中的貓膩,以為連那吳府也承過劉大夫的恩情,特意送了這塊匾額來,一起讚道:“吳府的那位夫人也是個周到有禮的人……”
“劉大夫確實稱得上這妙手回春四個字……”
劉世珩怕再這麼耽誤下去,到了揚州天都要晚了,便又對那些來送行的百姓拱手道:“眾位相親的心意劉某領了,這會子大傢伙先回去吧。以後我一定回杭集來看望大家……”
“說的是啊,大家回去吧。”送別的群眾中有人也幫著勸道,“把路讓開讓劉大夫飛車過去。”
眾人聽了都朝路兩旁讓開,露出空檔。劉世珩上了馬車,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叫道:“鄉親們都回吧,回吧,啊?”又看向李寶珠道,“好好學習醫術,沒我看著的時候不許懈怠了!”
“是,徒弟知道啦!”再過個把月李寶珠也要搬過去,倒是沒覺得有多傷感,一臉笑容的叮囑莫陽溫讓二人把師傅照顧好。莫陽溫讓二人自是點頭應了。
一輛馬車便裝了劉世珩這輩子的所有行禮,在深秋的陽光下,緩緩駛出街道……直到馬車的影子消失在視線中,那些百姓才慢慢的散了開去。
李寶珠看著馬車漸漸離開,心頭忽然掠過一絲悲涼。人離鄉賤吶,劉世珩是從京城回到老家養老的人,又怎會願意在這麼大年紀的時候再次離開故土?
回到空蕩蕩的藥鋪裡呆坐了一會,李寶珠站起了身,最後環視了一圈這間曾經給了自己姐弟幾人希望的地方,慢慢的離開藥鋪,走回了家。
李寶珠後背的傷還很嚴重,再加上師傅離去時被氣氛感染,情緒便有些不高,回到家裡便懨懨的趴到了床上不動彈。
算算時間差不多到了該換藥的時候了,可她該找誰來呢……柳絮和紅秀都可以,只是她們看到她背上的傷定要問個究竟,李寶珠又解釋不出來。整個後背都是明顯的灼傷,難道說是不小心摔的?
柳絮正帶著鴛鴦和寶瑞做刺繡,左右無事的紅秀便跟了進來,見了李寶珠無精打采的模樣,迴轉身去端了一盤子小小的橘子過來,坐到李寶珠床邊的凳子上,一邊拿著橘子慢慢的剝著,一邊問她道:“劉老爺子已經去了揚州了?過段日之咱們也要搬去,到時又能見面了,小姐不要難受。”
李寶珠難受的倒不是見不到師傅,而是為劉世珩被子女逼的離鄉而難受,年紀大的人,有幾個願意離開已經住的習慣的故土呢。
有朝一日若是劉東來和陳氏做的過分到李寶珠看不下去,她一定不會再坐視旁觀。就算有天大的道理,過不去她心中這道坎,那也不成!
紅秀把剝好的橘子塞進李寶珠嘴裡,剛想接著說話,總覺得似乎從她身上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
李寶珠因為學醫和種植藥材,身上又帶著裝著藥材的荷包,身上又藥香幾乎是不可避免的,紅秀也早就習慣了。可這個時候聞到的根本不是平常那些淡淡的清香,而是濃厚到有些過分的藥味,簡直就像直接在身上塗抹了一般。這其中的區別,對於做點心有一手的紅秀來說,又怎麼會分辨不出來?
她忍不住湊近過去聞李寶珠身上的味道,李寶珠正吃著橘子美呢,忽然察覺到紅秀的動作,忙避開道:“我早上剛換的衣服,還沒汗味吧?”
紅秀帶著幾分疑惑:“奴婢只是覺得今天小姐身上的藥味特別重……”
壞了,這丫頭的鼻子也太尖了,必須轉移她的注意力……李寶珠忙爬起來坐到桌前,提筆刷刷寫了個單子遞給紅秀:“這是我最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