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蛇反噬,冥絲瞬間燃起幽藍之焰,迅速向兩側蔓延。太陰急於收手,屍體如剝離了靈魂的軀殼,重重墜下,不復生機。
太常美目怒睜,大喝一聲,全身火勢爆增,直欲焚燬祠堂般,照亮了每個角落,毫釐畢現。
巴圖莫日根幻化成多重暗影,骨羽扇動,彷彿驅影之翼,由四面八方襲向太常。
太常將火焰激射四方,骨羽未及身周,皆焚為灰燼。
頭頂神杖驀地砸下,正中太常百會穴。
四方分身餘燼未散,縮褶帽驟然震開,銀飾五裂四分,一頭青絲翻騰飄逸。
太常口中鮮血噴出,香嬌玉嫩的臉上滿是駭然之色。太陰扶住太常,想不到巴圖莫日根竟在一招之內,接連將二人制伏。
太陰叩首道:“祭司神功蓋世,今日放我二人離去,日後再遇前輩,絕不敢造次,告辭!”言罷,從懷中取出轟雷震,向地面摔下,一陣濃煙起處,二人已然遁去。
黑底紅紋的面具下,一雙赤目盡是空冥之色,巴圖莫日根緩緩向著蓮兒走去,呼吸在面具後傳出,異常沉悶。
蓮兒連連後退,已是退到香案邊沿,一口氣提在胸中,壓抑得幾欲暈去。
第二十四章 大和尚
祠堂裡陰鬱得可怕,恐懼在絕望的傷口處結痂,彷彿急需有人竭力吶喊,釋放心之夢魘,來打破這死一般的沉寂。
蓮兒春目含淚,如雨落鏡湖,漾起層層波瀾,顫聲道:“前輩,你是來救蓮兒的嗎?”她看向不遠處雜亂殘缺的肢體,眼中流光清漪,“那個鬼道士害得小猴子沒了手臂,定是個壞人,而前輩能與他為敵,那必是好人。可是前輩您身懷異相,好生可怖,蓮兒不敢看您。”
秦越雖是怕死貪生,棄得蓮兒於此,但畢竟損折一臂,蓮兒並不恨他,只在心裡祈禱,惟願這個不夠義氣的小猴子能捱過此劫。
修長手臂掩住獠牙,巴圖莫日根將頭低下,面具落滿陰影,模糊難辨,緩緩道:“老夫只是戴了面具而已,並非生得這般,丫頭莫要驚慌。老夫容貌自是平常得緊,與旁人一般無二。”
蓮兒提吊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粉面透著童稚的靈氣,道:“他們稱前輩為薩滿祭司,恕蓮兒愚笨,不知薩滿為何,只知道中原佛教中稱呼教眾為長老、和尚,前輩可是與沙彌相仿嗎?”
巴圖莫日根被問得一愣,無奈得搖首道:“也可以這麼說。”
蓮兒見鬼麵人承認自己是和尚,便是鬆了戒備,道:“蓮兒聽前輩聲音有些蒼老低沉,年紀定是不小了,怎麼還能是小和尚呢,應該算作方丈了罷?”
巴圖莫日根覺得蓮兒甚是可愛,笑聲從紅紋面具中傳出,帶著壓迫之感,道:“沒錯,按照中原的說法,老夫倒也可以算作方丈。”
蓮兒眼語笑靨,美得純淨,落落而大方,“既是佛門中人,想來必是慈祥積善的修行者。大和尚,你為什麼要救我呢?你說蓮兒關乎契丹國運,是為何意?”
巴圖莫日根閃爍言辭,不置可否,道:“那是哄騙太陰的虛妄之言,作不得真。老夫見你身處危難之中,便伸以援手,中原佛教皆以慈悲為懷,契丹薩滿亦復如是。”
蓮兒頻頻點頭,眼中飽含崇敬之意,道:“那大和尚能幫蓮兒找到我家公子嗎?她就在不遠處的鄆州城裡,不難找的。”
巴圖莫日根略一躊躇,心道:“如此甚好,老夫自可將計就計,博取落霞莊的信任,也方便探得線索。”鬼面猙獰,直戳人心,巴圖莫日根收起木柄神刀,接著道:“當然可以,老夫既是幫人,那便幫它到底,只是這鄆州偌大,怎麼才能找到你欲尋之人?”
蓮兒淡眉微挑,道:“我們落霞莊走貨在外,通常要沿途刻繪標記,只有莊內人方能看懂訊息,以便後援隨時接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