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我突然覺得,也許一直以來我都把王光榮想的太無所不能了,以至於我心裡一直排斥隱藏在暗處的他,可是,也許就像曹妮說的那樣,他只是不想讓我過早的曝光在這群人的面前,而他在某個我看不到的地方,必定經受著比我更加嚴重的考驗。
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我一直以來都有些討厭,有些排斥的父親,我第一次有種想見他,想看看他究竟在做什麼的感覺。
這時,曹妮握著我的手,問我在想些什麼。
我就將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她點了點頭,沉聲道:“我也這麼想。”
說到這裡,我們兩個突然陷入了沉默中。
“真是難以想象,人和人之間的信任是如此的脆弱。”想起和隱五之間的點點滴滴,我忍不住說道,心中也產生了幾分困惑,那就是隱五是叛徒,隱組織的其他人呢?是不是就是靠得住的呢?
想到這裡,我忙甩了甩頭,讓自己把這個壞情緒給丟掉,總不能因為一個人背叛你,就懷疑所有忠心耿耿追隨你的人吧?可是儘管這麼安慰自己,我卻忍不住去想,若是我身邊存在了許多的危險分子,他們靠近我都是有目的的,我又該如何應對這場危機?
曹妮看了看我,突然意味深長的說:“這世上有一種人就是有一種以假亂真的能力,有時候,他們甚至會因為太投入太忘我,而忘記自己原本的身份。”
我點了點頭,有些苦澀的說:“不過,隱五顯然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
“或許他曾經有一段時間也忘記過吧,只是後來當他收到命令時,突然又想起了自己是誰。”曹妮說著,垂下眼簾,烏黑的睫毛常常的垂落下來,卻遮不住她眼底的落寞。
我搖搖頭,如果真的有片刻的迷失,如果他真的在意和隱組織的兄弟們,和我們之間經歷的風風雨雨,就算是背叛,他也不應該對兄弟們趕盡殺絕。就衝隱三受的傷,我就能確定,隱五這次帶著這批人,是想把我們全部往死裡整的。
所以,他必定是時刻都清醒著的,而糊塗的,只是陪他演戲的我們。
“好了,我們不要再傷感了,這隻會讓背叛者更加的得意而已。現在,我們來說說正事吧,小妮,你能確定隱五他不會連夜離開徐州麼?”我想到可能會有這個可能,就有些蠢蠢欲動,想立刻出去將隱五給抓住。
曹妮沉聲道:“他跑不了,事實上,他帶來的那批人已經全軍覆沒了,他也受了很嚴重的傷,而今晚不可能有人趕來徐州接應他,因為徐州的所有出口,此時都盡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一愣,有些狐疑的問道:“你不是獨自一人來的麼?”
她無奈的看著我,然後依偎在我的懷中,柔聲道:“傻瓜,自己的兒子遭遇到了這種危機,做父親的怎麼可能還繼續袖手旁觀呢?這一次,你父親已經出手了,這也算是對那個背後動手之人的一個警告吧。”
聽到曹妮的話,我渾身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她,支支吾吾的說:“你是說,他出手幫我了?”
曹妮點了點頭,許是我的反應太好笑了,她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說道:“怎麼?很驚訝?傻瓜,他無論如何都是你的父親,就算他用再無情的方式訓練你,有一點是不會變的,那就是,他很珍惜你的生命。一旦你的性命真正的受到了威脅,他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說著她突然抬起臉來,竟然無比俏皮的衝我眨了眨眼睛,問道:“怎麼?期待麼?”
我抿了抿唇,卻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開口描述此時的心情,說不期待吧,但是那快速跳動的心臟卻出賣了我的情緒,說期待吧,我又覺得有點難為情,他二十年來都沒有在我的世界出現過,我就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若他真的出現了,我應該以什麼樣的心情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