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名為主僕,實則倒真的如朋友一樣,相處的輕鬆和睦。
這樣彼此之間毫不拘謹的主僕,倒是白若雪從來沒有見過的。
她正想著,只見院子裡的幾個丫頭忽然嬉笑著做著鬼臉一鬨而散了,丟下了一個臉才畫了一半的雪人。
白若雪轉身去瞧,只見難得今日換了件華麗衣服的雲霆朝自己走了過來。
白若雪笑道:“雲公子,今兒可是過年,你怎麼竟嚇起人來了?你沒瞧見那幾個丫頭正在給你做一比一比例的塑身嗎?竟這個時候來,讓她們的心血都白費了。”
如今她認識雲霆的日子已經不短了,知道雲霆這個人和睦的很,所以與他說話也從不拘謹。
雲霆瞧著那畫了半張臉的雪人,笑道:“如此倒真的是我的不是了。一會兒我得去向她們賠罪!”
“可不是要賠罪?今兒還是新年,賠罪不行,還要封個大紅包才能顯出誠意!”
“那是一定要的!還要請她們不計前嫌,過來幫我把我塑身完成了才是。等到冬天過來,是要日日來你院子裡,看著我自己是怎樣消失的,那才有意思!”
白若雪咯咯笑了起來。
與雲霆說話總是這樣有意思,不管你與他開什麼樣的玩笑,他總是有辦法順著你的話,可是也不損自己的利益。
“今兒是新年,我原是要為你這個貴客準備個大禮的,這樣宇文澈那小子才不會沒事來找我的茬。不過想了想,倒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好在老天還是不打算讓我得罪那小子的,臨跟前了,竟送了份大禮來了!”
雲霆說著回過頭去,看著自己過來的方向,白若雪也循著她的眼神瞧了過去,只見一席寶藍色衣衫的賀蘭尋竟朝自己走了過來。
白若雪以為自己在做夢,張了張嘴,竟沒有能發出聲音。
賀蘭尋俊美的臉上失了平日裡該有的笑容,竟多出了濃濃的擔憂。
他走到白若雪的面前,目不轉睛的盯著白若雪的臉,好一會兒,他忽然伸手將白若雪緊緊的攬入懷中。
白若雪怔怔的發愣,直到賀蘭尋抱著自己的力道大到她身上的骨頭都痛才回過神來,不自在的推開了賀蘭尋。
“表哥,你怎麼會找我的?”
白若雪當初與宇文澈合計好了用假死的辦法離開宇文清,除了他們兩個,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了。
對賀蘭尋,她倒不是有意要隱瞞,只是當時根本聯絡不到賀蘭尋。等到匆匆逃了出來之後,又一路生病到了碎花苑。
當初白若雪是打算在碎花苑呆上一段時間,想清楚了要去什麼地方便離開的。誰知道竟又懷孕了。為了不出什麼意外,她也只能留在了碎花苑。
從來這裡到如今,她連碎花苑都不曾踏出過半步,哪裡會有機會去告訴不知身在何處的賀蘭尋自己的狀況呢?
如今忽然在這裡見到賀蘭尋,她真的覺得恍如隔世了。
而賀蘭尋呢?他終於發現自己失態了,連忙鬆開了白若雪,後退了兩步,與她拉開了一段距離。
那日他離了京城,一來是為了避開雲陽王府的人,二來也是要幫白若雪去調查宇文清的過去。
可是他這一走,再回到京城,竟聽說白若雪死了。他自然不信,可是告訴他的人直接把他帶到了白若雪目前。看著墓碑上白若雪三個字,他差一點沒站住昏厥了過去。
後來他聽說白若雪是在玄親王府中出事的,他直接衝去了玄親王府,打算到宇文清報仇。
結果竟在半途中遇到了宇文澈。
賀蘭尋與宇文澈從來都沒有交集,也只有在太后的壽宴上有過一面之緣。再說宇文澈的為人素來冷冷清清,跟賀蘭尋這種跟誰都大大咧咧的人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