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當街寒暄,張飛的事情只是插曲,以簡雍的聰明,轉眼便從幾人表情上猜出些許。
不再追問張飛的事情,簡雍拉著三人,繞過主街,尋了個偏僻食肆,便要款待三人一番。
所謂食肆就是市肆中吃飯的地方,東漢已有酒肆,不過這邊招待人可不會動不動就上酒肆。
並非酒肆價格昂貴之類,而是這個時代的酒肆,有點像後世的酒吧,基本沒什麼吃的,啥也別說,就是喝。
東漢酒肆用典故形容便是當壚賣酒,也就是臨街賣酒,包括酒家、酒樓等等叫法,主要就是釀酒賣酒。
想喝酒、饞酒的人就會找酒肆,酒肆也不會準備吃的,直接喝就完了。
顯然那種地方招待客人並不合適。
一口偌大的陶製鍋鼎,一鍋煮的香爛各類肉食,羊肉,豬肉,兔肉,狗肉,嗯,說不好還有老鼠田鼠,一鍋同燉,想吃什麼,便切上一盤半盆的。
民間食肆少有鹿肉、牛肉,販賣的熟雞熟鵝多為風乾,偶爾店家會收些狼肉野豬,獾子也偶有下鍋。
一張矮桌,圍坐數人。配上論盆裝的米麵,大米、粟米,麵餅(麵條),簡單粗暴,如此再佐以濁酒果酒。
一餐下來,各種養人,各種舒坦。
這便是漢時的酒文化,無論市井還是王孫府邸,大家都是這麼招待人的。
酒肆則純粹是酒鬼解饞的地方。
至於後世國人的酒文化啥時候變成了吃不飽的菜,扯不完的蛋,以及奔著胃出血去的熱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早前劉滄在東村那種喝法看似歡樂,而那可是屬於明打明的告訴你,就是要搞你的事情才會那樣。那是陽謀,陽謀也是謀,就是算計你呢。咋地?
吃好,吃飽,撅著肚子,之後便是邊喝、邊吹牛逼的環節了。
劉備本來就是到薊縣找簡雍的,幾人都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主,簡雍又非常善於跟人拉近關係,一番笑鬧,連張飛也都跟簡雍熟識親熱起來。
透過交流,劉滄也瞭解了簡雍的如今的情況,如今簡雍在太守府做著書佐類的工作,屬於基本見不到老闆那種編外人員。
簡雍跟張飛老爹的情況有點像,不過簡雍屬於早年自己應聘上崗,都是做著別人不幹的垃圾活,都是發現晉升無望後,過起了混日子的生活。
“皓軒對劉虞的評價倒是有趣,聽說早年因為那劉伯安要求修建蠻夷邸,太守劉衛差點沒跟刺史府的郭勳打起來,最後劉伯安出面調解,那修建蠻夷邸的費用卻是郡裡與郭勳均攤了事。”
“呵呵,若是這般說來,玄德言其手段了得倒也不錯。”幾人吃飽,散坐一桌閒聊,提起早前劉滄之言,簡雍懶散爆料。
“蠻夷邸,那不是應該建在京城的麼?薊縣前後郡縣頗多,在這裡建的勞甚子蠻夷邸?”張飛嘟囔。
“呵呵,他劉伯安在外族中有好大的聲望,其刺史治所,又怎能沒有接待友邦之處。”簡雍輕笑,分不出喜怒,但聽他直呼劉虞姓名,想來也不怎麼待見劉虞。
蠻夷邸,大漢接待外族時讓他們駐留的館舍。
這館舍的名字倒是十分有趣,並非私下貶義,招牌就是這個名字。漢人稱呼匈奴胡羌蠻夷,還真只是一種非常正常的代稱。
至少蠻夷沒認為這有問題,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詞變成了貶義,劉滄倒是沒有概念。
“憲和在此地待的可還順心?”簡雍嬉笑無憂,劉備這時卻是擔心問道。
“呵呵,作些書寫雜物,做事多了,大人們對我倒也親善。無甚不順心之事矣~”簡雍身體後仰,雙臂撐著地面,如同舒展身體。
“呵呵,卻也無甚順心矣~~”劉滄一邊輕笑接話,聲音拉的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