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森林的另一處,叉子與桃花眼正在緩慢前行。原本蔥鬱青翠生機勃勃地森林,在幽暗夜色下變得死氣沉沉,聽不到任何鳥叫蟲鳴,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這裡真奇怪,一點聲音都沒有等等!”桃花眼突然一擺手,站定了身子,輕笑起來:“哎呀哎呀,我說呢,原來這裡藏著一隻偷溜進來的小老鼠呀。”
隨著他的嬌笑聲,透明鬥氣無聲無息的疾刺而去。只聽一聲沉沉悶響,一道身影狼狽的滾地而出。叉子看得分明,那滿頭草屑、手持棕黑短笛的清秀少年正是曾與秋凌兮對陣的馭獸使。
上次在金橘堡,妖狐先知偷襲晦月不成抽身避走,便是這位魔笛的主人突發笛音,令妖孽腿腳發軟無力瞬閃。險些死在晦月手上。此時桃花眼見了馭獸使,直恨得牙癢癢,加上他自己也是獸人。受魔笛影響大,所以出手又快又狠,不待笛聲響起便將對方打倒在地。手中寒光一閃。凝結成刃地鬥氣便要刺下。
然而比他的殺招更快,一隻拳頭閃電般襲到,直直轟到馭獸使臉上,一下子把他打暈過去。叉子回過頭,對著面色不滿的桃花眼咧嘴笑笑:“賽菲爾說過,不要在精靈地森林裡殺太多人。”
聳聳肩,桃花眼俯身撿起掉落的短笛:“這人交給你。這笛子嘛,歸我了!”咬牙切齒的擺弄了一會兒魔笛,他雙手猛一使勁,喀嚓一聲,硬生生將笛子折成兩半。
“咦?”叉子突然發出驚歎,“你快看!”
笛子斷裂後,原本沉沉無聲地森林陡然煥發生機。翠綠之色如流光滾動,在枝葉間一漾一漾的閃爍著。叉子與桃花眼互相對視,又將目光轉到昏迷的少年身上:“原來是他搞的鬼。”
兩人拎著馭獸使回了中央區域。一眼便看到一片瑩瑩綠光之間,幾位女精靈正在為賽菲爾治療。桃花眼嘻嘻擠了過去,輕笑道:“喲,你這就負傷叻?”
沒好氣的瞪了桃花眼一眼,賽菲爾正要罵他幾句,卻見叉子站在綠光之外,雖然不說話,眸中卻是充滿焦灼與擔憂,她不由得緩和了口氣。輕輕說道:“我沒事。”
“唔。”叉子眸中閃過一絲痛楚。緩慢點頭,“我知道。”
“喂。叉子啊,你別自說自話行不行?”桃花眼看看這個,又扭頭望望那個,臉上似笑非笑,“賽菲爾是在對我說話,你可不要會錯意。”
“嗯,我知道。”臉上扯出一絲淡淡笑意,叉子將馭獸使輕輕放到地上:“這個人,你處置吧。”
抬起頭,他又恢復了慣常的懶散神態:“我再去四處看看,可能還有偷溜進林的敵人。”
待叉子地背影消失,女精靈們也結束治療離開,賽菲爾憤怒的望向桃花眼,低喝道:“喂,你做什麼!”
“什麼做什麼?”桃花眼哼哼兩聲,“我在幫他!免得他還抱有希望!”幫他認清現實,幫他正視這無奈的結局!
“可叉子……”意識到桃花眼話中之意,賽菲爾微微紅了臉,越發壓低了聲音,“叉子對我根本沒,沒那個意思,你就別添亂了。”
“哎呀哎呀,關於男人的心思,你不懂得啦。”桃花眼俏皮的眨眨眼,“我知道他對賽菲爾沒那個意思,不過……”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賽菲爾也一直沒有想明白,他所謂的“心思”是什麼。直到許多年後,她才真正懂得,當年那位懶洋洋地漁村少年,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在她的身邊“為她而戰”。
低低地呻吟聲將怔忡中的賽菲爾驚醒,愛豬少年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一眼瞥見桃花眼手中斷作兩節的棕黑色短笛,不由得面如死灰。
“其實這樣也好。沒有了魔笛,你就不再是馭獸使,就能卸下重擔了,不是嗎?”賽菲爾靜靜看著臉龐腫起老高的少年,輕聲道,“怎麼樣,你還要為了家族而效忠晦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