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抹笑意,可又瞬間僵在臉上,榮惠,這個女人剛剛在夢囈著什麼?福臨……她居然膽大到直呼他的名字,他的名字不是隨便誰都能叫的,就算是太后,也好久沒叫過他的名字了,只是叫他“皇上”。
而現在這個女人,居然如此大膽的喊著自己名字,就算她只是在夢中,也是膽大至極!看到她醒來時瞧見自己的神情,順治終還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看著她純真的笑臉,順治忍不住想要了她,可她卻顧左右而言其他。提到了太后、提到了佟妃、提到了玄燁……一個勁的想把自己往外推。
難道她就一點都不想我留在坤寧宮陪她嗎?如果是其她嬪妃,此時一定巴不得自己長在這裡才好,可她……那一刻,順治感覺心裡某個角落有些空空的!
為了不讓她“故計重施”,順治去見了太后,又見了佟妃,還見了三阿哥。這次她總沒有藉口敷衍自己了吧!
又一次的,他被拒之門外。看著她抖動著的睫毛,順治知道她此刻是清醒的,可是她並不情願侍寢,他不想逼她,聽聽她給丫頭取的名字吧,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順治知道自己在她心中還沒能成為那樣的人,於是,他努力的剋制著自己,起身離去。
最近順治一有空便去慈寧宮坐坐,與太后話話家常,看著太后滿是笑意和了然的目光,順治幾年來頭一次在母親面前現出一絲窘態,那樣子,就像一個十九歲的男孩兒做錯了事,被母親發現一般。
自己與皇額娘多久沒好好的說上幾句貼心話了?順治已經記得不大清楚,應該是入關之後,他穿上了這身龍袍,成了天下間最尊貴的人,那時順治還小,他以為他得到了世間的一切,他以為他能將最好的全部獻給母親。但是他錯了,因為身上的這件龍袍,他與母親間的鴻溝越來越深,間隙越來越大,就連探望請安,都成了一件折磨人的例行的“差事”。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又能像在奉天時那樣對著母親臉紅撒嬌了?被母親調侃了幾句,自己便頂回嘴去,沒有政見的相佐,沒有激烈的爭吵,就像世間最普通的母子那樣。
這一切,都源於她,那個與母親同是從科爾沁出來的女人,他想了解他的皇后,想知道她更多的事。不知從何時開始,榮惠這個名字已經在順治的心裡悄悄地紮下了根。
那一日,如果不是在去索尼家的路上突然心血來潮,順治不會跑去逛什麼集市,也不會去探訪什麼民情,也不會……遇到了她!當時她正叫囂著要去妓院玩玩,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大腦!居然敢私自出宮,她難道不想活了?如果今天她遇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某些認得她的朝中大臣,那麼那些各懷鬼胎的人也許會逼著自己廢了她。自己已經廢過一個皇后,就不會在乎再廢一個!可一想到要她搬離坤寧宮,要她搬到離自己更遠的地方去,順治的呼吸都變得十分費力!
他要教訓她,讓她知道她犯了多大的錯,可看到她哭泣的樣子,順治便心軟了。那或許是順治最快樂的一天,看她醋味十足的趕走前來搭訕的姑娘時,他的心滿滿的。或許這就是自己想要的!有妻如此,夫婦何求!
榮惠,還記得那日我們一起過的七夕嗎?還記得那日你唱的小曲嗎?你說你心中只有我!還記得我為你贏得琉璃宮燈時你雀躍的神情嗎?還記得你送我‘永結同心’時那羞澀的神情嗎?當你說:“這對佩叫……‘永結同心’,你一個……我一個。”的時候,我終忍不住,親吻了你的額,其實我當時更想吻的是另一個地方。還記得在觀音殿我們許的願嗎?你一定很好奇我許了什麼願吧?我在一長篇的祈禱國泰民安之後,偷偷的加上了:希望我跟我的皇后能永遠健康快樂!當你說:“福臨,吻我。”時,你知道我是多麼的開心嗎!我的皇后,我的惠兒終於接受我了。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的有多辛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