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的病沒見好轉,反而一日一日重了起來。
一進到屋子裡,就是濃濃的中藥味,還有股子說不出的怪味道。
畫眉仔細一想,才明白過來。顧氏身體不好,整日躺在床上,也沒洗澡什麼的,身上自然有異味。
畫眉只好燒了些水來,準備替顧氏洗洗澡。
顧氏本人卻不肯:“生病的人怎麼能洗澡,你是不是想讓我病越來越重,最好是一命嗚呼?”別看說話斷斷續續的,說出的話可真是氣人的很。
畫眉翻了個白眼,還以為顧氏變好了不少了,原來還是這副脾氣,嘴皮子上下一動,出來的準沒有好話。
畫眉好聲好氣的解釋道:“娘,你這多日不洗澡,身上都有味道了,還是洗洗的好。不講衛生的話,生病更不容易好了。兒媳這也是為你好。”
可惜,好心好意的話顧氏根本聽不進去,就是不肯洗。
畫眉真想就這麼隨她去,這個固執的女人,懂不懂什麼叫衛生啊!乾脆讓她這麼髒下去,真的一命嗚呼她還輕鬆了呢!
這麼想解氣了不少,畫眉心裡平衡了許多。
然後,畫眉伸手拖起了顧氏,將她扶著坐了起來。
顧氏一個不提防,被嚇了一大跳,見畫眉居然敢把自己就這麼拖了起來,顧氏有些惱怒:“你這是做什麼?”
畫眉一邊替顧氏脫外衣,一邊答道:“兒媳來替你洗澡,你若是實在不肯下床,最起碼也要將身子擦一擦。”
顧氏奮力掙扎,可惜她生病多日,身子虛弱根本沒有什麼勁,哪裡能掙扎的開。眼睜睜的看著畫眉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
顧氏又是生氣又是覺得羞辱,發起脾氣來:“你、你、你,你給我住手。”
畫眉很久沒見顧氏發火了,自打柳書懷死後,顧氏也像個半死人一般,整日就是垂淚加喝藥,連出房門都不肯。照顧了顧氏近一月了,畫眉都快以為忘了顧氏原本的性子是什麼樣子的。
現在看顧氏發怒,畫眉非但不害怕反而好笑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如今這個家裡裡外外都是自己做主的緣故,畫眉的膽氣壯了許多。對著顧氏說話再無往日的害怕恭敬:“兒媳可都是為了你好,你還是不要再掙扎了,小心弄傷了自己。”
說著,又要替顧氏脫裡衣。
顧氏有氣無力的將畫眉的手撥開,嘴裡說話卻是毫不客氣:“你這是做兒媳的態度麼?趕快滾的遠遠的,月荷,你快過來!”
奇怪,說話無力的顧氏這時精神居然好了不少,臉上因為生氣紅潤了些。
月荷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本來帶著婉兒在院子裡,這時聽到屋裡的爭執聲忙跑了進來:“娘,大嫂,你們倆這是怎麼了?”
月荷見畫眉和顧氏拉拉扯扯的,不由得驚訝的瞪大了嘴巴,估計塞個雞蛋是沒有問題。
顧氏搶著說道:“你大嫂她非要替我洗澡,她定是不安好心,想讓我病的再厲害些!哼!”
說到最後,顧氏咳了起來。
月荷過來替顧氏捶背,等顧氏順氣了才道:“娘,你不要這麼想嘛!大嫂每天都熬藥給你喝,親自喂藥給你喝,怎麼會是想讓你病的更厲害些呢!”
顧氏沒想到月荷也向著畫眉說話,頓時惱了,怒斥了月荷幾句:“月荷,我這才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你現在就向著你大嫂了嗎?你連孃的話都不信了嗎?”
月荷一見顧氏罵她頭立刻低了下去,不敢再多言。眼角去朝畫眉瞟來,那意思顯然是說我可不敢再插嘴了。
月荷怯弱的性子畫眉自然清楚,今天能幫著自己說這麼一句話已經算是挺有良心的了,也別去奢求她會為了自己和顧氏頂嘴啦!
畫眉看顧氏精神似乎不錯的樣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