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靜謐之中,有幾個人踩踏在枯枝敗葉上的腳步聲顯得尤為刺耳。
靴子輕輕踩在幾片枯朽的枝葉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不堪重負地沉進泥土裡、壓碎成嶄新的肥料。
月光映照在這群人身上,將走在最前面人的黑色大衣襯得反光,也讓他的臉色看起來越發白皙、幾乎不像是正常人。
擦了一下自己的臉,白令忍不住滴咕著:‘早知道應該把林柩帶來的。’
自己雖然從林柩那邊學來了一手化妝的本領,但是跟她浸淫在這一技巧上數年的積累根本沒法比。哪怕利用預知能力,也只能夠做到相似、跟專業人士始終是沒法比的。
到現在為止白令能夠做的,也就是勉強讓自己的臉看起來不那麼奇怪而已。
雖然說自己現在已經不需要過分遮掩自己的膚色,但是怎麼說呢,有的時候被人看到、對方可能會出現的反應還是讓白令覺得有些麻煩。
還是需要不斷學習。
這麼想著,白令一隻腳踏入山谷之中。
伴隨著他的腳步聲,黑色的指環微微閃爍、些許絲縷纏流的霧氣從指環間逸散出來,伴隨著有規律地腳步而膨脹、彌散,迅速佔據了白令附近的空間。
僅僅是數個呼吸的時間,所有人就都被蓋在這片霧氣之中。
看著這團朦朧的灰霧,彼得的眼神閃爍一絲好奇和忌憚。
他可是記得很清楚,自己昨天就是被這玩意兒給陰了一手。哪怕現在自己跟白令是隊友,這種無處可躲的霧氣也讓彼得感覺棘手。
偷偷看了一眼旁邊的白令,彼得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摟著自己姐姐羅珊的肩膀支撐著她、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而丁炎則是摩挲著臉上的木頭面具,動作看上去有些僵硬。
他大概還是沒搞清楚遠遠跟在自己身後那個女孩到底是誰。
丁炎甚至還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下週圍的彼得,想要知道他能不能看到那玩意兒,然而最後他從彼得那裡得到了否定的答桉。而在糾結了一會兒之後,他又磨蹭到白令的身邊,似乎是想要等待先知的解答。
而白令只是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不語。
不得不說罪面似乎也有些惡趣味,明明知道丁炎有些害怕,偏偏就是不出來解釋、而是遠遠地吊在隊伍的最後,就像是陰魂不散的鬼魂一樣糾纏著他們、時不時往前走兩步,很快又退到所有人看不到的陰影裡,然後又往前走兩步……
把丁炎嚇得夠嗆。
也不知道這個面具是跟誰學的。
這麼想著,白令從手提袋裡取出兩個白色的手套、順著手腕的方向套進去,然後緊緊繃住手套下襬,發力的聲音讓纖維舒展開來,“蹦”地展開貼在面板上。
“走吧,”白令說道,“往下走,一直進到深淵。”
說出這句話之後,白令大踏步上前,鞋跟踩進鬆軟的泥土裡、留下深深的鞋印。
面前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幾乎與山岩緊緊貼合在一起的灰白色大門,大門上可以看到陳舊古樸的圖桉,彷佛很早就已經立在這裡、經受著日曬雨淋和風吹雨打。
大門的兩側有翻新的合金立柱,看上去不久之前有人把這玩意兒給修整了一番,將它製造得更加高階、現代。
看著這個大門,白令的眼神閃爍。
‘這裡就是人類守望在煙霞山最後的大據點,也是這群瘋子最後打算利用的‘灰盡’,’他心裡想著,‘人類守望的羅德尼現在估計全速往這裡趕,在他趕到之前,大概還需要半個小時左右。’
看了一眼現在的時間,白令把手機收起來重新放回兜裡。
半個小時,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