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見修的辦公室坐落在寫字樓最高層。
而整棟寫字樓,一共有十五層。
在電梯內,負責帶領白令和吳筱雅上去的女孩一言不發,只是面帶微笑、就像是漂亮的瓷偶一樣。
吳筱雅偷偷看了一眼之後,趕緊收回眼神、不再去注意。
她隱約覺得,這位素來低調的“朝暮技術有限公司”老闆,在日常生活中看起來並不像是他此前對外界展現出來的那樣毫無反應。
很快,在“叮”的一聲之後,電梯到達了最高層,也就是安見修所在的辦公室。
隨著電梯門輕緩的開啟,第十五層的風景也逐漸展現在白令兩人的面前。
首先可以看到的是一條幽閉、狹窄的道路,道路的寬度僅僅只能夠容納約五個成年人並排行走,其上鋪著暗紅色的地毯。道路兩側是宛如山一樣撲倒過來的高牆、牆壁左右掛著不下於二十幅的畫作。
每一幅畫作風格都不同,唯一有一點相同的就是——畫作上的男女都交合在一起,形如狂魔。
他們的動作大都狂放不羈,甚至有不少幾乎是畫家用想象作為畫筆,超脫了生理極限、描摹出了近似於扭曲的怪異之美。
整個長廊內沒有一盞燈,唯有十米開外的盡頭有一扇紅門。猩紅的木門上掛著唯一的一個光源,那是彷佛刻在木門上側的油燈。
緩步其間,宛如走進惡鬼口中。
眼前就像是一條通向幽邃地獄的長廊,地獄的兩側是癲狂的惡魔,在他們行走向前的過程中窺視著他們、深藏在陰暗之中發出令人不安的輕笑。
不得不說,眼前這般詭異、陰森的景象讓吳筱雅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的迎賓小姐,卻發現這個女孩仍舊以一成不變的笑容看著他們,彷佛完全沒有被眼前的場景給驚到一樣。
這還真是……
吳筱雅忍不住在心裡咋舌。
而旁邊的白令則是眉頭輕皺,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過了片刻以後,他搖搖頭、當先一步走在最前面。
吳筱雅愣了一下之後,也趕緊跟上。
她沒敢去看旁邊那些詭異的畫作,生怕看一眼之後就會注意到畫作裡的那些人探出頭去,瞪大眼睛朝自己這邊看。
就這麼行走在紅地毯上,吳筱雅覺得自己好像是走在通向血盆大口的舌頭裡。
伴隨著“啪嗒”的靴子踩地聲,很快,他們離紅門進了,油燈的光芒幾乎都快晃到他們臉上、映襯得周圍越發詭異清幽起來。
電梯門在他們的身後緩緩關閉,只剩下迎賓女孩那澹笑的臉,在電梯門閉合的瞬間變了模樣。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吐了吐舌頭:“哎呀,嚇死我了……”
不管來多少次,安總的辦公室都讓人覺得心神不安啊!
要不是因為自己已經受過很多訓練,領路的前輩也教導過自己別的不管,一定要保持微笑,她這才能夠完美地將客人帶到安總的辦公室裡。
呼,真累啊!
回去以後一定要吃個可愛多犒勞一下努力工作的自己!
心裡這麼想著,她把電梯重新按到一樓,然後對著電梯的鏡子扯著嘴角,重新拉出一個毫無起伏的微笑。
而另一邊,白令的手已經按在門把手上了。
不過,他的動作很快就微微一頓。
這個細微的停頓動作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概一秒鐘不到,白令就接著此前的動作,擰開把手、開啟木門。
木門開啟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寬大到彷佛可以把天空都籠罩起來的厚實窗簾。
或許是因為辦公室的後半面全部都是窗戶,所以暗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