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寒羽淡淡的說:“這掌門,不如讓與師兄你來做如何?”
翟毅然啞口無言,千多年來,蒼寒羽從沒這樣跟他說過話,分明是威脅,莫不是惱怒他說清梨若說重了?想到此,翟毅然的心更加一沉。
翟毅然感到有些無能為力,“寒羽,你說的什麼話,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是……”
蒼寒羽毅然打斷,“師兄不願做這掌門,那我還有些文書要看,就不送師兄了。”
蒼寒羽說完不等翟毅然說話,漠然的轉身,背影堅定如山。
蒼寒羽做的決定是沒有任何人能挽回的,也不允許任何人挽回。翟毅然頹廢的敗下來,突然覺得很疲憊。
桐桁輕輕搖著他的摺扇,漫不經心的說:“上仙為九仙第一,雖說沒個萬把年的,是不可能突破飛昇為上神的,可是蒼寒羽是誰,誰能說得準呢?”
翟毅然吃驚的望著桐桁,“你的意思是寒羽要歷劫?可是他修到上仙也才千多年啊?”
桐桁伸個懶腰,“誰知道你師弟是個什麼怪物呢?對他來說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若是他能勘破此劫,能成就至高境界,大抵就是天下至尊 ,若是勘不破……”
桐桁收起一貫的散漫,眼神變得很凝重。他搖著摺扇扇動的風,也變得壓抑了。
若是勘不破,就只能在歷劫中散去仙魄,魂飛魄散。不成功便成仁,歷劫這種事,從來沒有折中的辦法。
翟毅然深知這點,怏怏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桐桁知道翟毅然不再反對,於是慢悠悠的走了,邊走邊眯著眼大喊,“好睏,回去睡覺。”
“等等,”翟毅然突然喊,“桐桁,你給我站住!寒羽這算曆的什麼劫啊?跟清梨若能有什麼關係啊?”
桐桁裝作沒聽見,不管在後面追來的翟毅然,加快腳步走了。管他歷的什麼劫,反正他桐桁有好戲看就行。
一夜之間,全天下人都知道,白羽上仙又收了一個徒弟,還跟原先的小徒弟長得一模一樣。
這夜涼如水,清梨若百無聊賴的坐在無念殿前的白玉階上,師父把自己關在無念殿一整天,都沒理她。
她是怕師父的,這種怕像是一種本能,來得無緣無故。事實上,她害怕師父不喜歡她,她想要討他喜歡,於是格外拘謹。
所以當清梨若聽到輕微的腳步聲的時候,驚喜的站起身,轉頭果然看到蒼寒羽站在門邊,遂高高興興的快步走向蒼寒羽身邊去,“師父!”
那一聲師父,叫得蒼寒羽剎那覺得時光倒流,十九年前,那個小女孩也是這樣歡喜的叫他師父的。
蒼寒羽冷漠的看著清梨若,嚴肅的問:“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確定願意拜我為師嗎?”
清梨若眼裡光亮閃閃,無比堅定的說:“嗯!”
那種堅定的信仰的目光,讓蒼寒羽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那是不是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
清梨若仰望著蒼寒羽,像仰望著她的信仰,迫切的慎重的發誓,像是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心來證明的迫切,“師父之命,無有不從,師父之話,無有不聽,旦有差錯,任憑師父處罰,生死無怨!天地為證!”
清梨若不經意間說出了前世的誓言,且一字不差。
蒼寒羽冷漠的審視地看著清梨若,可是不經意的就伸出手用力的撐在門上,心裡像萬千烈馬奔騰而過,踏出轟隆隆的響聲。這是清冷的白羽上仙從未有過的心情,微微的低頭他的眼目一斂,隱隱的有一絲旁人察覺不到的隱忍神色。
但這只是一瞬間,沒有人能在這樣短暫的一瞬間察覺到他一個低頭的心緒。蒼寒羽又恢復了素日清冷的模樣,他拿出不棄鈴和清流劍遞給清梨若,“你記住今日的誓言,修仙是條艱苦的道路,你做好心裡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