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雲舒,若這麼一比,就黯然失色了,尤其天翔海闊天空的時候,他特別比平日裡寡言得多,常常一頓飯下來都在碗裡埋頭苦幹,沒什麼話。當然青離也理解這種現象的成因,她親見一次雲舒叫旁邊的丫頭盛碗飯,結果那時天翔一個笑話正說到好處,大家都聚精會神的,雲舒叫了三四次,沒人聽見,於是自己去廚房盛了,回來張夫人居然問:“你幾時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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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朱門·豪門中秋毒殺事件(2)
這些扯遠了,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她現在在定國府裡了,梳兩個總角,一身丫環打扮,站在沈天翔身後,看他用銀紙挨個探測那些酒杯。
酒杯大大小小約有三四百個,最下一等是梨木雕花的,以上有椰子雕的、青銅的、金銀的、玉石的、琥珀的,琳琅滿目,不一而足。
不過天翔的任務主要是檢查高階品,那些用於賜給下等丫頭酒喝以示仁義恩德的木杯是否有毒並不重要。
這裡最上等的是一套“四時名花夜光杯”,據說是夫人六年前改嫁過來時帶的。青離細看,這杯通體晶瑩沉碧,一套四件,分別雕有春蘭吐幽、夏荷聽雨、秋菊怒放以及冬梅傲雪四幅圖景,圖上又配了詩,是“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柳外輕雷池上雨,雨聲滴碎荷聲”、“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並“故作小桃紅杏色,尚餘孤瘦雪霜姿”四句,十分精緻,雅趣無窮。
還沒看夠,一個婆子帶著四個丫頭來催了。四個丫頭皆是一色青衣羅裙,身量也相仿,從背後看倒像四胞胎,不過當面看著,其中一個年齡似乎有十###歲,在丫鬟中算是大的,行止也較另三個老到些。
“沈大人可看好了?”婆子施了一禮,道。
“好了好了,夫人節名在外,寬仁恤下,想也不會有人心生惡念,謀害夫人哪。”天翔笑答。
“那老身就收去了。”婆子轉身吩咐那幾個丫頭,“珍珠,你搬木杯銅杯,春蘭拿金銀盃,秋菊拿玉石杯,夏荷,仔細著四時夜光杯。”
“嬤嬤,珍珠前兒才改叫冬梅,您別老叫混了。”說話的是被稱為夏荷的丫頭,也是青離看起來年齡稍長的那個。
“可不是,我這老糊塗腦袋,總不記得。”婆子笑道,她對這夏荷似乎比對其他丫頭客氣些。
片刻,婆子和四個丫頭收拾停當,覆命去了。
“節名在外,寬仁恤下?”青離看著遠去的幾個背影,眯起眼睛笑道,問身邊的人,“你不也是第一次來嗎?節名在外算你耳聞,寬仁恤下卻如何知道?”
“難道柳姑娘以為,定國夫人不寬仁恤下?”天翔亦笑起來,不答反問。
“我是為你著想,若有個馬虎,只怕惹禍上身。”
“謝姑娘關心,我自有分寸,都仔細驗過了。”天翔笑道,“一會兒你在席間仔細看顧著點,過了今晚,再有什麼也不關我們的事了。”
雞人報過亥初,一輪明月已穩穩坐在中天。月華如練,越過雕樑畫棟、雲宇飛簷,均勻平等地流溢在貴賤懸殊的人們身上。
月下,四條長桌併成極大一個“口”字形,墨綠的天鵝絨布覆在上面,並瀑布般瀉到地上。定國夫人,也就是這府上主人姚紅翠,與振國公夫人餘氏、武泰侯夫人朱氏以及隆昌侯夫人黃氏分別居於正方形四邊的中央,餘者按身份各從這四位兩邊依次排過去。打扮得花紅柳綠的丫鬟各司其職,有的掌燭臺,有的遞漱盂,有的穿梭上菜,在席間蜂往蝶行,青離也按天翔吩咐喬裝成丫鬟立在夫人身後,至於天翔本人不便上席,卻在旁邊二樓找了一視野寬闊的欄杆之處,縱觀全場。
青離細看那定國夫人姚紅翠,依理與張夫人年紀相若,不過看起來可不止年輕十歲。身材窈窕,面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