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輕輕拍了周通一把,問道:“二弟,你可否還記得我時常給你提起的魯提轄麼?”
周通道:“就是三拳打死鄭屠的那個?”
李忠道:“對,就是那個!”
話說到這裡,周通突然抖了一個機靈,忙湊到李忠耳邊,小聲地問:“莫非這和尚就是魯提轄?”
“正是,正是!”李忠點頭笑道:“這位便是魯提轄,如今剃度出了家,法號‘智深’……”
“周通兄弟,”魯達起身,忙抱拳賠禮道:“都怪灑家一時魯莽,傷了自家兄弟,該打!――實在是該打!”
“小弟如何擔當得起?”周通急忙翦拂道:“只怪小弟眼拙,不識得哥哥真面……”
“要不這樣吧,周通兄弟只管打俺幾拳,也好消消氣!”魯智深扶起周通,憨笑著道:“灑家皮厚,你只管打,不礙事的!”
周通連連擺手道:“小弟如何敢打哥哥,哥哥是真英雄、真豪傑,小弟仰慕已久,今日得見,真乃三生有幸。”
“二位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既是自家兄弟,就不要這般客氣了。”這時,李忠笑著插上話來了,忙又招呼二人坐下,讓他們好好敘談。
剛一坐下,魯智深便想起劉太公的事,忙道:“周通兄弟,灑家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肯不肯賣俺一個人情?”
周通道:“哥哥說的是哪裡話呀,有事但請哥哥吩咐,小弟自當遵從。”
“灑家是想替老太公跟你求個情,”魯智深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來:“劉太公就那麼一個閨女,孤苦無依,還要留著養老送終,你若將她娶上山來,老人家如何情願?兄弟也是堂堂一條好漢,他日必定可以尋得良配,就莫再為難他們父女了,原定的金子和錦緞也給你送來了……”
忽然間,劉太公慌忙跪下了,聲淚俱下,拜求周通道:“求大王可憐小老漢父女!”
做強人做久了,周通原本早已可以說是鐵石心腸了,但一看到老人家跪在自己跟前,還嚎啕大哭的,他一下子就慌了神,竟有些不知所措了。還好,他這廝還沒有變得麻木不仁,只見他慌忙扶起劉太公,連聲道:“老太公使不得,使不得!”忽又向魯智深抱拳,拜道:“既是哥哥有命,小弟不娶他閨女便是,也不再去他莊上攪鬧。”
魯智深道:“男子漢大丈夫,為人做事,一言九鼎,兄弟莫要反悔!”
“小弟願折箭為誓!”說罷,周通便叫人擺上香案,取來一枚箭羽,跪地拜天,折箭立誓,永不再入劉太公莊門。那劉太公大喜,立即奉還了周通聘禮,引著莊客下山去了……
送走劉太公,李忠和周通急忙吩咐重嘍?們殺雞宰羊,安排酒宴,款待魯智深。
轉眼過了三五日,那李忠與周通二人引了魯智深在山裡四處觀看,真真好一座桃花山:但見山腳至山腰處,山勢平緩,遍種桃樹,花開燦爛,香氣四溢;又見山腰及至山頂寨中,卻險陡異常,唯有一條小徑相通,四周險峻異常,是個易守難攻之地。魯智深看過,不由驚聲叫道:“好個險隘之地!”
匆匆又過了幾日,魯智深雖說每日酒肉管夠,被李忠和周通奉為上賓,但他也漸漸覺他們二人並非爽快之人,因而難免不快。尋思著多留也無樂趣,他便決計下山投東京而去。
於是,魯智深便來向李忠、周通二人辭行,抱拳道:“灑家在寨中叨嘮數日,有勞二位兄弟照顧周全,十分暢快,但此間並非俺久留之地,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李忠和周通二人哪裡肯放,苦苦相留,還勸說魯智深做山寨之主。可魯智深一心要走,怎肯留下?再者,他對這所謂的寨主之位毫無興趣,因而只是推道:“灑家既已出家做了和尚,如何再落草為寇?――你等休要多說!”
李忠和周通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