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滄州大道關卡前,遠遠可見有官兵盤查過往行商,一個接著一個,甚是嚴密,柴進跑馬走在最前面看了這一切,當即揮手示意眾人放慢了度……
再說關卡處的官兵們遠遠看到有不明馬隊前來,隱隱還可見有人帶著兵器,立即警覺起來,許多人還抽出了刀劍,擺出了一副嚴陣以待的真是,其他過往之人見了紛紛站到了一邊,讓開一條道來。
“哎喲,原來是大官人啊!”忽然間,一個軍頭模樣的人立即迎了上來,抱拳拜道:“多日不見,大官人一向可好?”
柴進在馬上定睛一看,原來這軍頭竟是昔日投到他莊上來的一個莊客,名字喚作“呂銅”。想當初在莊上,呂銅因耍得一手好刀法,深得柴進的喜歡,常賞他些酒肉銀錢,因而他們二人也算情義交厚,只因後來呂銅投軍,柴進這才與他少了交往。不想今日卻在此處遇見呂銅,柴進立即跳下馬來,抱拳笑道:“呂銅兄弟,自從你投軍做了大官,也不來我莊上了,叫為兄十分想念。”
“大官人客氣了,當年若不是得大官人提攜,小弟哪有今日?”呂銅也笑道:“今日若不是公務在身,小弟定要與大官人痛飲幾杯……”
“只要兄弟你不嫌棄我莊上沒有好久,為兄隨時恭候大駕。”柴進道。
“兄長說笑了,改日小弟一定登門拜訪!”呂銅抱拳鞠了一躬。忽一眼瞥見柴進身後眾多莊客,個個都揹著弓箭,還有那獵犬喘著粗氣,吐出猩紅的舌頭,他忙又道:“大官人好興致,不知要去何處打獵?”
“就去前面那赤松林裡。”柴進伸手一指,便道:“多日不曾張弓搭箭了,我閒得手癢癢的,聽說那邊林子裡最近多了許多獐子,我正好去試試手,也好弄點野味下酒……”
說著話,柴進慌忙將手搓了搓,做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然而,不到片刻,他的神情便嚴肅起來,拉著呂銅來到一邊上,忙問:“呂銅兄弟,大冷的天,你帶著眾多弟兄在此設卡,卻為何事?”忽然間,他眼睛一愣,忙又小聲的問:“——莫非出了什麼大事?”
呂銅道:“大官人難道不曾聽聞林沖之事?”
“林沖?”柴進故作疑問:“莫不是那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
“對,就是此人。”呂銅點了一下頭道:“此人數月前刺配滄州牢城,竟不思悔改,幾日之前殺了牢城營的差撥和管營不說,還一把火燒了大軍草料場。滄州府尹聞聽此事大為震怒,押下公文,嚴令各府縣衙門,務必要捉拿林沖歸案。小弟不才,被遣來此處設卡,但有那過往行商,都要詳加盤查,要是走了林沖,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聽到此處,柴進不禁笑了起來:“呂銅兄弟,我這夥人裡頭便藏著林沖,你眼拙,如何不識得?也將我一同綁了,解去府尹大人那裡,也好爭個頭功,如何?”
呂銅忙也笑道:“大官人說笑了,小弟如何敢綁大官人,解去府尹大人那裡莫說是爭個頭功了,恐怕還得挨一頓板子。再說了,大官人熟識法度,怎可私藏朝廷要犯?”說到這裡,他忙又喝叫手下弟兄散開讓出一條道來,催促柴進上馬道:“大官人要去打獵尋樂,小弟不敢多留,來日必到大官人莊上拜會——快請上馬!”
“如此,那多謝了!”柴進上馬,抱拳道:“若獵到獐子,回來時必送些與弟兄們下酒吃!
“好嘞!”呂銅趕忙揮手應道:“小弟等著大官人回來……”
“回見!”當即,柴進又向呂銅抱了下拳,又揮手招了眾莊客,一齊奔馬出關去了……
出了關卡,眾人縱馬一路狂奔;不覺間已經跑出了十五六里地,來得一處山坡下。原來早間,柴進已經吩咐了兩個莊客背了林沖的行李包袱前來此處等候,這會子遠遠看見大官人來了,他們二人立即從林子裡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