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許榮和眾位老友還親自給死者披麻戴孝、拈香灑紙,並商議次日一早抬棺前去開封府喊冤,要求府尹大人懲辦高衙內,還老韶公等人一個公道……於是,便有了今日一早眾人齊抬棺木湧來汴梁城的情景。
只見許榮慢步走了過來,眼睛掃過眾人,凌厲萬分。而在他身後,跟著三個老漢,同樣是須蒼白,一看便知年紀不小了,雖如此,但見他們都步履穩健,顯然都是練架子。
見許榮過來,石季也不去管那些城門兵士,立即迎了上來,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榮叔——”周邊那十來個人也跟著喊了起來。很明顯,許榮威信很高。可許榮卻不作應聲,他只是瞪眼看了那黑臉漢子一下,便小聲訓道:“石季,不可胡鬧,大事要緊!”隨即,他走向那城門副將,抱拳施禮道:“大人,後生小輩不知禮數,還請大人莫要見怪。”
剛剛見那幾個老傢伙迎上前來,氣勢不凡,隱隱還帶著殺氣,張副將心中還餘悸忐忑,臉上橫肉抽搐,略略顯出幾分慌亂。不想,片刻未過,那領頭的老傢伙就過來抱拳作揖了,張副將不由樂呵起來,心下暗道:“這廝還算懂點規矩……”於是,他甩了一下手便笑道:“罷了,罷了,看在老人家的面上,本官就不作計較了。”
許榮再次抱拳道:“多謝大人!”
然而,很快,張副將重又打起了官腔,拖著聲音問道:“爾等一大早就要抬著棺木進城,這是意欲何為啊?”
許榮道:“不瞞大人,我等**開封府大堂喊冤,求青天大老爺擒拿兇手……”
“喊冤?”張副將眉頭一皺:“喊什麼冤?”
許榮道:“在下世兄至交張韶父女及門下眾莊客人等,共計三十七人,前日慘遭歹人毒手,老朽不才,欲替死者討還一個公道。”“竟有這等事?”張副將心頭一緊,畢竟死了三十多口人,這可不是一般的案子。
許榮道:“此事千真萬確,老朽不敢胡謅。”
“老韶公?”那副將忽然神色一震,忙又問:“——你說的可是前禁軍教頭張韶?”
“正是!正是!”許榮連連點了點頭。
“什麼人竟如此大膽……”張副將眉頭緊皺,小聲嘀咕道。這城南韶公的名頭也算是閃亮得緊,一雙鐵拳剛猛有力,難逢對手,張副將如何能不知?然而,武藝如此高強的老韶公怎麼就讓人給殺了,而且還有那麼多的莊客也死了,就算是他們個個手裡面拿的都是燒火棍子,也不至於全莊的人都身死俱滅,真是奇了怪了。可這事的的確確已經生了,究竟是什麼人乾的,張副將心中思緒凌亂,但他想破天也想不出個道來,只好又問許榮道:“老韶公威名遠播,武藝高強,究竟是什麼人要對他下如此毒手?——你等可知兇手是誰?”
“這個,這個——”想到高衙內那廝是當朝太尉的義子,許榮擔心會出什麼亂子,一時不敢對這城門副將言明,因而吱吱唔唔起來。可不曾想到,石季這個愣頭神突然衝了過來,許榮還沒來得及將他拉住,他便張口吼道:“還能有誰,正是高衙內那廝帶人乾的……”說這話時,石季全然沒有想到別的,只是眼裡幾乎要迸出火來了。正巧這時,忽聽得有人假咳了兩聲,便吆喝著喊道:“哪來的刁民,膽敢攪了本官的好夢……”張副將轉身一看,見是監門官來了,便立即迎了過去,抱拳喊道:“大人;小的給您請安。”
監門官點頭應了一下,便問:“張副將,城門口聚著這些刁民要意欲何為啊?”
張副將道:“這些人抬著棺木要去開封府擊鼓鳴冤……”
“大清早的,碰到這些個刁民,真是晦氣!”監門官拂袖一甩,立即吩咐道:“張副將,快快將這些人轟走,免得壞了京城裡老爺夫人的心情。”
“大人,不妥啊!”張副將急了,忙又打手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