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不著的話可以翻來看。酒雖然有好的,但你今天卻是不能再多喝了。我叫人來給你著茶……"
“瑟兒!”陸子週一聲呼喚阻止了趙瑟開門的手。而經過了前面那麼長時間的沉默之後,陸子周終於開口說話了。他說:“瑟兒,其實門閥士族相攻詰奪權的事情,我也並不是很熟悉。”
“沒關係,我熟。”說完這句話,趙瑟便開啟房門出去了。
甲申年九月十六日,大司空趙夫人在自己的家裡舉行盛大宴會。宴會之後,巴蜀使節沒有返回使節館驛,而是留宿在趙氏府邸度過了一整夜。正是由於陸子周原因未明的這一夜留宿,事情開始向詭異的方向發展了。變化像萬花筒一樣令人目不暇接,巴蜀的高層和金陵的貴族目瞪口呆,像被調戲了的小男孩兒一樣窘紅了臉。然後在不久的將來,金陵乃至與整個江南的貴族世界都陷入了癲狂,彷彿一篷又一篷的煙花將他們直衝上了雲霄,刺激到死。
那麼,首先,第一篷煙花是在甲申年九月十七日,陸子周夜不歸宿的第二天清晨。
一大早,天剛矇矇亮,常理來說這個點兒應該除了掃大街的誰都沒起來。就在這麼個時候,一班穿著灰布衣裳的家將武士便聲勢浩大地來到了巴蜀使節館驛之外。幾百人呼啦一聲散開,就將館驛黑包圍了,另有幾十名站得筆挺的家將簇擁著為首一個藍色袍服的男子步上臺階,咚咚咚地砸門。
不一刻,兩扇緊閉著的烏木大門就被砸開了。開門的是個眉毛鬍子的都白了的老頭,抖著滿臉的皺紋,眯縫著眼睛探出頭來,嘴裡還小聲嘀咕著:“誰回來這是?恁大動靜!”
為首那藍衣男子相當之驕橫,伸手在那老頭後脖頸一拍,口中道:“老頭兒,麻利兒給爺往裡面傳報,咱是來替你們家陸相取東西的。讓他們趕緊收拾好了,爺好搬起來省事兒!”
看門老大爺挑起眼皮一看,門前烏壓壓一片武士,穿著打扮倒是像是金陵城中豪門大族的家將。不過一個個都帶著劍,面帶煞氣。知道的這是來取東西的,不知道的還得以為是來搶的。老頭面無表情,“哐當”一聲就把大門給關上了。
為首藍衣男子閃避得慢了些,差點沒撞到鼻子,登時氣得跳腳,指著門大罵道:“來,給我砸進去!”
旁邊一名黑衣家將聞言連忙抓住了他的胳膊,勸道:“白哥,這麼著是不是有點兒過啊?那人可是陸公子啊,夫人是什麼心思咱們可猜不著,萬一……再說,這還牽扯著和巴蜀的盟約呢,可別到時候鬧得收不了場。”
藍衣男子一甩胳膊,道:“怕什麼?夫人親□代的,不怕鬧大了。”
那黑衣家將便閉上嘴不再勸了。
他們這邊正準備抄傢伙開砸呢,“吱嘎”一聲,大門又開了。
這會出來的是個英姿勃發的小將軍,大眼睛高鼻樑,不胖不瘦,肩寬腰細,身材高挑,看起來那是相當地不賴。他身後也跟了幾個名武士,雖然都沒穿盔甲,但打眼一看就知道是戰場上殺人的那一類主兒,絕不是隻能充當個爪牙走狗的家僕護衛。
這小將軍便是元元一手帶出來的小成了。先頭看門那老大爺就跟在他身邊,指著藍衣男子憤憤道:“就是他!”說罷拿眼睛去橫一眼藍衣男子。
那被稱作“白哥”的藍衣為首之人嗤笑一聲,翻眼望天,一副“你能奈我何”的驕僕惡奴形象。
小成倒還是沉得住氣,步伐矯健,不慌不忙地走到三尺開外的距離站定,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方才問道:“這位總管可是奉了我們陸相之命前來取東西的?”
藍衣人相當之不耐,翻著眼睛並不看小成,只鼻腔裡噴出一股粗氣,算是應承了。
小成微微一笑道:“那麼不知都要取些什麼東西?”
這次藍衣人眼睛終於不是全然出氣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