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也曾和母親說過,自己覺得該給侍兒起些漂亮的名字,用起來才舒服。母親卻摸著她的頭說:“瑟兒,小時候覺的好的東西,長大了可不一定還覺得好……”現在想來,話裡是有些哀愁味道的。
先前的那個“夏草”昨晚遣出了,頂缺兒的正是這個小童,現在也叫夏草了。趙瑟看著這個夏草唇紅齒白,聲音清脆,著實玉雪可愛,遂興致大發地和他聊起來。
她問:“你以前叫什麼名字呀?多大歲數啦?父母何方人氏?怎麼被賣進來的?怎麼才進府就做了一等侍兒?……”
夏草乖乖地回答:“小人本名叫邢玉郎,過了今年八月滿十三歲,父母就是城裡百草堂的掌櫃,只因月前母親生了妹妹,家裡挪轉不開,便將小人還有弟弟秀郎賣了進來,管家說既然小的識得幾味草藥,人長得還算……俊……年紀也合適,就派來伺候夫人了。
趙瑟聽了這話還真的愣住了。想不到天下竟有這等巧事,昨天剛喝了人家女兒的滿月酒,今天就能使喚上人家兒子?昨天真是不該和薛玉京去湊熱鬧,八成|人家買酒的錢就是從自家賬房手裡接過去的呢。
趙瑟沒了興致,只談談和夏草說了句:“我們還是有點緣份的。”便不知還有什麼可說的。正巧,新川夫人身邊另一個侍兒秋葉過來催藥,便問:“母親起了嗎?”
秋葉答道:“夫人已經醒了,只是沒起,侯爺已經起身,正在廳裡喝茶。”
趙瑟便去了。
秋葉今天臉上敷了厚粉,卻還是能看出腫,襯得夏草愈加“清水出芙蓉”起來。大鄭的男子是不講究塗脂抹粉的,但昨天實在是被打得厲害,即使是塗了最好的傷藥,早晨還是出不了門。看樣子,以後十來天恐怕都不免要用脂粉掩蓋,著實白白便宜了新來的兩個小子。
他心裡雖然憤憤不平,臉上卻一點也沒帶出來。但凡大家巨室裡有點身份的侍兒,都少不了這份風度本領。當下,幫著煎好藥,又找琉璃盞盛了,才叫夏草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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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瑟默唸好幾遍“不怕”才邁步進廳,神情之大義凜然幾乎要讓不知內情者潸然淚下,所謂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果然,新川侯正坐著喝茶,神情很是閒適。這閒適在趙瑟看來就是不折不扣的守株待兔啊!跑,那是來不及了,再說,就算躲得了初一,那還躲得了十五嗎?於是,趙瑟硬著頭皮上前施禮:“父親早安”
“嗯”新川侯點點頭,和顏悅色地說:“瑟兒今天來的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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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平日要上學,早起習慣了”趙瑟端端正正站著,一副孝順女兒模樣,心裡卻是直打鼓。
新川侯仍是和顏悅色,柔聲說:“女兒家也不用那麼辛苦。雖說學業重要,但也重要不過自己的身體……沒事多出去走走。”
趙瑟霍然抬頭,父親這不是生病了吧?沒看出什麼不對呀?不對!能這麼說話就是最大的不對……
新川侯彷彿沒看見女兒滿臉的驚訝,笑著說:“快見你母親去吧,為父還要見見你幾個兄弟。”
趙瑟心中狂喜,這就過去了?強壓住心底的笑,等父親出門走遠了才跟著秋草往母親臥房走,步子輕快地像踩在雲端。
新川夫人還真的就沒起身,裹著件素白絲袍側身躺在她那足有三米寬的床榻上。七八個侍奴立在一邊伺候,冬草和冬葉一個跪在身後給她推拿,一個跪在腳踏上,任她把手伸進胸口褻玩。聽說女兒來了,新川夫人起身披了件外袍,又揮手要冬草和冬葉退下換了衣衫再來伺候,這才讓趙瑟進來。
“看來孃親沒事啊”趙瑟進屋看母親雖然懶懶地,氣色到不差,心情彷彿也很不錯,便高高興興地嚷起來。
“你這孩子……”新川夫人微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