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當初在洪州城的時候,張安平用在邱雲山身上的法術,可在提前便做了許多暗示與引導。
如白玉京城池的塑造,以及非常符合人類所認知的羽化飛昇的步驟,這一切都讓邱雲山不得不去考慮,自己是不是已經來到了傳說中的仙界。
所以秋雲山在那時便已經喪失了對自己的認知,所以才被張安平掌控其中,完成了二人都想做到的願望。
而這一次截然不同,錦衣衛似乎對自己已經徹底不抱期待,本以為其躲藏在夢中是想要圓滿當初的錯誤,誰能想到這錦衣衛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在自己的幻境中竟將自己演化成了一頭兇獸,還用陣法將自身囚禁。
甚至為了迷惑自己,或者是為了迷惑不可知的危險,在外界還創造了一個年幼的自己。
以至於讓張安平也多次判斷失誤,直到現在那猛虎暴露氣息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夢境原來已經被改了面目全非了。
“這孩子是夢境裡塑造出來的一縷假象,也是錦衣衛對自己意志的對抗,只不過他為什麼要把自己化身成一頭野獸?如果是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彌補過往,那他想追求的意志是什麼?”
“而這個孩子,如果能戰勝那頭猛虎會是什麼局面?是真的能替代他,還是……徹底的覆滅與同歸於盡?”
張安平盯著樹下的少年方瑜,腦海中神識力量飛快運轉,推算著諸多問題的答案。
但可惜他縱使有著遠超於常人的閱歷,又掌控著天魔的力量,可這也使得他失去了許多人族的情感,故此它能分辨出最終的利益,但絕不能得出最好的選擇。
“讓幻想中的自己殺死自己,這就是他尋求解脫的方式,那是最不值得嘗試的方法,因為最後活下來的,都不再是原本的他了。’
張安平遺憾的嘆息,我也大概明白了為何少年方瑜的父親,一定會埋葬那幾件器物。
也終於明白在今日的山谷中,那唯一能夠保護少年方瑜的人,一定會死在猛虎爪下。
因為用天魔的眼睛來看,狩獵隊隊長,其實不是一個單獨的個體,而是少年方瑜所幻想劃分出來的一份善意,當這份善意消逝死亡之後,留下來的便可稱之為黑暗與慾望了。
這是一種斬掉自身弊病的修行法,同時也是一條沒有回頭路的修行路,極端到了極點,即便張安平猜透了這一層之後,也同樣感到脊背發寒。
“現在的夢境裡只剩下了兩團黑影,已經不見光明,不見希望,由此做前提,錦衣衛其實已經達成了最初的想法,二者無論哪一個能離開夢境,都將是殘缺的,不也正是補全了錦衣衛所認為自己缺失的那部分嗎。”
如此精妙的佈置,的確讓人可以見到了夢境修行法的特別,而張安平面前也有幾條路可走。
如果他只追求利益,大可以現在就斬殺少年方瑜,或者是那谷中的白虎。
可一旦那麼做了,便是人為的替其篩選,即便最後這條路能夠重新相融,但那也是有著很大瑕疵的。
而另一種就是順其自然,但可以預見到的是,錦衣衛之所以選擇在夢境裡完善自身缺失的一面,就是要去追求屬於自己的路。
而這夢境中發生的事只侷限在一人身上,不可能會違背當初的誓言,也不會違揹他的本心,所以這也是此夢境存在的必要。
但唯一的弊端就是,當那份缺失的情感回到體內後,刪去了善良的一面的人,又怎麼可能繼續去遵守諾言?
這些黑暗的該被唾棄的聚集在一個人的身上,那會塑造出怎樣一個怪物,連張安平都不敢肯定。
所以唯一的辦法,便是在無情之中融入情感,哪怕最終的目的絕不是正向的,可一切的起源,絕不能失去掌控,這也是張安平不得不去走的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