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點點的星輝灑向虛無界永恆枯寂之地。
張安平直視著化道後的王捷,以塵土星輝的方式消散,竟有種說不出的蒼涼之感。
他不太認為,王捷是個狹隘自負的瘋子,相反以他的角度來看,王捷的所作所為,亦是一種對於命運的抗爭。
只不過受限於視野與經歷,被侷限在靈州方寸之地,所以他沒能做出可歌可泣的事,更談不上悲壯雄偉。
但正所謂,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結果不同,但路徑與過程卻是相似的。
若王捷沒被天命之力所影響,他最終定會走出一條新的路。
“罷了,我本就是邪魔歪道,又何必為阻斷人族前路之事,而感到傷懷。”
“且我也並不是沒有為人族做考慮,已是傳承過諸多法門與秘術,更曾創立仙武宗。”
“我不會走前人的老路,至少不會再去做一人鎮壓萬古的白日夢了。”
張安平在王捷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於是凝視著鎮獄書,感到心頭的許多念頭,紛紛以不安的形式升起。
他懷疑很多事,並不像人間書籍記載的那般簡單。
鎮獄書乃是妖帝的仙器之兵,隨意一擊,便堪比祭道大神通的殺招了。
這等大能為何在尋找大道的路上走的坎坷曲折,至死也沒能煉化大道為己用。
而如今他比妖帝更弱小,是個對世界的認知依舊貧乏的晚輩,但他卻得到虛無大道,祭道,天火道三條大道傍身。
這一切是什麼原因?
是世界發生了變化,又或者所見所知的一切,皆是別人的算計,他也是被天命支配的無知之人?
王捷雖死,卻沒有讓張安平感到輕鬆,相反為他敲響了警鐘。
亦是讓他明白,尋道無盡頭,若想超脫永生,必定要有所取捨。
“本座並非沒有追悔的機會,眼下來看,一切的源頭並不在王捷身上,而是在王老身上。”
“所以若想明晰一切,王老便不能死,若是王捷的兒子,或者王老的兒子出世,定會逆改天命。”
“這樣一來,一切的迷濛混沌都將散去,本座定能窺見到王捷那條路的盡頭。”
張安平心思電轉,不捨得一條初現端倪的路,就此斷絕。
可惜王捷已是化道,否則轉化為天魔生命,倒也不失為一個選擇。
不過王老還活著,且此生並未有兒孫子嗣,下一代的孩子,有極大可能完善了一切缺失,黑狐器靈也被他所控制,倒是值得一試。
“不過王老此人,是個光明磊落的男人,本座殺他兒子,又奪走了器靈石胎,如何才能讓他放下仇恨呢!”
想到此處,張安平亦是感到頭痛。
不過緊接著,他想到了文婷的言出法隨。
“借天命之力,也許會有轉機。”
“小文婷,老爺又要利用你了呀!”
想到此處,張安平不再停留,身形在虛無界消散,出現在小山村上空的雲層裡。
王捷已死,石胎也被掠取了,此刻的王老在文婷的攙扶下,來到了被天雷夷為平地的石屋前方。
器靈轉生為人,天地所不容。
因而那雷劫的威力,即便是武皇也扛不住,若非虛無大陣的關係,整個山村被夷為平地,也是毫不出乎意料之外的。
“王爺爺,你……你的家沒了。”文婷吭哧癟肚了會,開口的第一句話,便讓王老差點氣笑了。
王老轉過身,伸手揉了揉文婷的小腦袋,看著她寫滿擔憂的大眼睛,溫和的說:“江湖之人,何以為家?”
“老夫的家,不在此處。”
文婷怔了下,老爺爺